远途两个月。
本还精神百倍的明楼突然虚弱的了起来。
马车的颠簸引起强烈的反胃,毫无胃口滴水不进,她日渐消瘦憔悴不堪。
行军队伍为此走走停停,时而一停便是几日。
孟峥急在心里,又恼明楼讳疾忌医一直硬撑。不管远途去民宅里借食还是镇上集市买些细致糕点,明楼通通无法入口。
终于,她病倒晕厥,高烧不醒。
借此,也能让曲小兰为她诊治。
明楼睁开眼时,一缕细阳从马车窗外投来。
曲小兰在为她把脉,专心于此的模样与她往日的孩子气极为不同,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一般。
见明楼睁眼,曲小兰舒了一口气。
“你还会医术?”明楼问道。
为明楼擦拭褪去细汗的额头,曲小兰温声言道:
“师从延年堂白安医修。算起来也有七年了。”
“这么久了?在皇城,女儿家习医的不多见。”
明楼思来不明,孟峥如此宝贝这个“妹妹”,怎会让她如此辛苦去习医。在闺阁里修琴棋书画,或研习诗词歌赋岂不更为轻松。
“习医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哥哥一同上战场。”
她目光坚定,充满着对未来的希冀。她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要做随行军医?”明楼问道。
“嗯,以后嫂嫂就能放心了!有我在哥哥身后守着,他一定安然无恙的来见你!”
原来,她早已成为他的左右臂。
原来,她一直努力与他并肩。
孟峥倾心于曲小兰,对她疼爱有加,为她不近女色,拒了多少名门将相之女的结亲。
曲小兰倾心于孟峥,为能保他战场安然,一心习医专修多年,不畏艰苦伴他远赴边土。
多么可歌可泣之情。
自己反而显得如此多余。
或许,从答应嫁入将军府就是错的,自己却纵容这般错误愈演愈烈。
所有折磨都是自己自私纠缠的惩戒吧。
看着曲小兰清明又纯粹的眸,明楼有些羡慕有些嫉妒,更多的却是内疚。
如若她真如杏儿所说,是个心机深厚之人,明楼反而轻松不少。
可她却那么好。
那么好。
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唤她公主殿下,就连自己的丈夫也一样。而曲小兰却一直叫她嫂嫂。所有人都没把她当做将军府的主人,把她彻头彻尾拒之门外,只有曲小兰一直待自己亲密无间视为亲人。
孟峥一生与她携手,一定会很幸福。
自己也应该退场了。
因为身体抱恙已经耽误了行程,明楼深知自己拖累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