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每日工资有一块五,对她来说锅炉房的工作就是新工作,而后厨才是兼职。
陈天章看她干劲满满,不禁默默点头,不管做的如何总之态度很端正。
楚沁手拿铁铲,站在锅炉边不停地把地上黑色的煤炭铲进炉中。
连干十几分钟,她终于停下歇歇,这让在不远处观察她的其他人大松一口气。
这姑娘是真能干,不是绣花枕头,江老爷子那老货果然没骗人。
不知自己被观察的楚沁一心扑在这项工作上,在她看来这和自己前段时间在院里挖坑没多大区别——挖坑时土是冻住的,同样得用不少力。
一天下来,楚沁在锅炉房干足整整六小时活。
第二天同样如此。
上午忙完后厨的活后就赶去锅炉房,换上锅炉房的黑色工衣干到十二点。
接着去吃午饭,吃完回锅炉房继续干,下午两点到后厨,飞快忙完再回锅炉房……
楚沁可谓是连轴转,半点不停歇。
不仅让后厨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是锅炉房的工人都好奇:楚沁哪里来的这么多力气和精力?
真不累吗?
陈天章万分好奇:“你确定你不会累晕,更确定不会猝死?”
楚沁实在没忍住白他一眼:“没正事说你就让开点,我得继续铲呢。”
真耽误事儿。
说着“哗”一声,铁铲铲进煤炭堆里,用力一抬,煤炭倒入火热的炉中。
“……”
“反正你可千万别害我,出事了我们锅炉房也是没钱赔的。”
陈天章总觉得自己接手了烫手山芋,楚沁能干是能干,就是忒能干,总让人提心。
楚沁纳闷了,撑着铲子看他:“你们锅炉房的人都这么不行的吗?”
陈天章双腿立正,立刻正经:“哪里不行?我们很行!”
行就滚,她赚钱呢,烦死人了。
开辟另一赚钱渠道的楚沁反正无比开心,她甚至祈祷锅炉房请假的那些人再晚些回来。
就这般过了一周。
新年已渐渐结束。
傍晚。
最近几日都没下雪,今日瑰丽的晚霞更是铺满天,想来明天还是好天气。
气温也没少前那么冷了,楚沁洗菜时明显能感觉出来。
对她而言两份工作一冷一热,后遗症总算出现——手上冻疮实在没办法治,只能把药膏放一旁往后再说。
只是天气变暖,楚沁的心却变冷。
这代表着啥?代表着她的锅炉房工作即将结束。
陈天章说了,明天最后一位锅炉房工人就会到岗,那么她可不就是明天下岗?
楚沁实在不舍。
她想紧紧抓牢属于她的铁铲,死死守卫属于她的锅炉,她想喊:让我继续,我还能干!
一天一块五,她能干到天崩地裂。
然而陈天章那黑鬼天天都怕自己倒在岗位上,使得他成为逼死工人的黑心工头,死活不让她继续待在锅炉房了。
楚沁有理由怀疑是嫉妒。
锅炉房那群柔弱男人们对自己的嫉妒!
楚沁忿忿不平,干完最后一天的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离开锅炉房。
陈天章恨不得仰天大笑,脸上笑容也实在藏不住,掏出钱道:“八天总共12元钱,你收好吧。”
楚沁憋着气接过,认真数数才放兜里去。
陈天章又道:“那套工服……哎算了留给你吧,你这几天干的确实很不错。”
本来就是按照她的尺码找后勤拿的,后勤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若是还让人家姑娘脱下来还回来,到时候还能给谁穿啊。
楚沁白得一套衣服也不见得有多高兴,谢谢后头发一甩就离开。
陈天章心道:脾气真够大的。
脾气还臭,比他还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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