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停歇,如墨的夜色也因为云开月明而注入新的亮光。
今日冬至,月亮也很赏面儿,惹得即使楚沁此刻冻得跟狗似的,也想站在院子好好观赏一番月景和月中夜景。
村庄已经沉寂下来了。
因日子好,村里许多人家都同楚沁家一般养了狗,但此刻狗也没了动静,恐怕都同她家小白般已进入梦乡。
世界仿佛都按下暂停键。
但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雪夜不同夏夜般有蝉鸣,却也有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听着雪压脆竹声,楚沁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了下来。
她回到屋里,从书桌的柜中拿出一本本已经泛黄的本子。
这是她这些年的物资记录本。
总共有10本,记录着她这10年来的点点滴滴。
楚沁把封面写着“1956”年那本笔记本翻开,瞧着上头熟悉的字迹,当年刚穿越来的场景在她脑海中浮现。
稻谷15斤,地瓜55斤……
当时甚至连家里柴火有多少都得记录在账本上。
所以出乎意料的,账本是越来越薄。明明当年日子更困难,可账本却更加的厚实。
楚沁叹声气摇了摇头,随机翻过去,半小时后把账本收起来,重新锁上,吹灭煤油灯回床睡觉。
翌日。
今日是她生日。楚沁昨晚睡得晚,今早起的自然也晚。
以至于等她起床时天已经完全大亮,冬日暖阳更是高高升起,洒下的阳光落在大半个院子中。
“小白!”楚沁喊。她皱皱眉,起床后没看到小白的动静。
“汪汪——”
小白的回应声却是在院里响起。
楚沁来到窗边,探出头随声而望,只见小白坐在大门的门后,一身的黑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你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呢,门口就传来纪竟遥的声音:“楚沁。”
楚沁:“……”
“哎!”她惊了,赶忙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去将大门打开。
“你咋来啦?你啥时候来的。”楚沁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的纪竟遥,“咋来得这么早。”
纪竟遥进院道:“今儿不是你生日吗,我做了些面条。”
说着,把手里的干荷叶包掂了掂。
楚沁心绪复杂,嗓子眼有点发干:“行吧,我刚好没吃饭。”
她跟着纪竟遥来到厨房,看着他那被冰冻结的额前发丝又问:“你在门口一直等着?”
纪竟遥:“我喊你没应,就晓得你在睡觉。其实也没等多久,今儿穿的多也不算冷。”
屁,这种天气在室外穿再多也是冷的。
他又开玩笑道:“而且我都想好了,如果你再过一小时还没起来,我就瞧瞧能不能翻墙进来。”
楚沁更无语了:“我家围墙上面插满玻璃碎片,围墙下还有陷阱呢,你可千万别干这种傻事。”
纪竟遥:“行,我不干。”
他放下荷叶包,来到灶炉前点火。
楚沁也没管他,先去洗漱一番,然后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
等楚沁换好衣服时,纪竟遥已经把水给烧沸腾,这会儿正要把他擀好的面条下到锅里。
楚沁靠在灶台边问他:“这是你早上起来做的?”
纪竟遥点点头。
楚沁“哦”了声,水雾弥漫,两人一时之间没说话。
纪竟遥想的是自己放在心里琢磨了许久的话待会儿该怎么开口。
楚沁想的却是自己到底要不要给人家个回应。
面条很快煮好,纪竟遥把它捞出来,就在楚沁以为要吃清汤面时,纪竟遥跟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玻璃罐子,只见那里头装了油润润的肉臊。
楚沁震惊了:“这也是你做的?”
纪竟遥点头:“你不是前几天提说想吃肉臊面吗。”
楚沁嘴巴张张,点点头。
面条完成,纪竟遥把肉臊热好后倒入面条上,然后又给楚沁煎了两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