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稍微调整了一下措辞和格式,第2天就直接交给了周老师。
周老师看到这篇文章的第一感觉,是有点怪。
期中考时候,宋轻予那篇接近满分的作文,格式工整,立意堂皇大气,文笔也华美漂亮,是一篇非常传统的好文章,任何老师看了都不可能给低分。
可这次交上来的这篇参赛作文却有些剑走偏锋,文笔也更犀利尖刻,尖刻之余,又隐隐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
也不好说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周老师觉得,这种形式还挺新鲜,内容……也不至于完全消极,放在特别注重创新的开创杯,说不得,还真能博得一定的关注度。
这种文章个人风格太强烈,她也不好出手修改,直接给了宋轻予一张报名表和一个信封,让她自己去投稿。
利用午间休息的时间,宋轻予飞快填好了报名表,然后和稿子一起塞进大信封里,丢进了学校门口的邮筒。
这属于打卡完毕,再之后,她就不再记挂这个比赛的事情了。
倒是昨天晚上,为了准备比赛浪费的两节晚自习她需要尽快补起来,要不然,上课可能又要听不懂了。
时间就这么忙忙碌碌又平稳的过去,一晃眼就进入了深秋初冬,学生的校服外套里开始塞毛线衫和薄棉袄,一个个青春期的青少年成功从空空荡荡的麻袋,进化成了鼓鼓囊囊的麻袋。
郭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只坚持了一个月不到就离开了重点班。
经过头半个月的艰难调整,以及宋轻予和陆佳伦的帮忙,她终于勉强赶上了之前的进度,也渐渐适应了上课的节奏。
虽然一样经常嚎上课太难听不懂,变态题目做不出来,但全班都这么嚎,也不差她这一个。
最让人惊喜的是,作为抢菜小达人,她在争夺红烧鸡排的赛场上屡创佳绩,从此以后,宋轻予和陆佳伦再也没有错过每周一的招牌食谱,情绪也更加稳定。
最值得称道的是,郭蕴还能反向给宋轻予输出课堂笔记了!
毕竟是一路走上来的学霸,郭蕴的笔记做得特别干净漂亮,该记的一个重点都不会遗漏,同时也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比起陆佳伦那种随心所欲的鬼画符,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和宋轻予比那当然就更强了,上课记笔记一直是宋轻予的一个痛点,可能是从小没养成好习惯,她在这一块一直都挺吃力,经常还要课后再找同桌抄一下遗漏的点。
现在好了,有了郭蕴这个笔记小达人,她再不用受陆佳伦那鬼画符的折磨,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补充上课的时候没有记到位的知识点了。
对宋轻予的嫌弃,陆佳伦还十分不愤:“你这简直就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再说了,我再怎么着也比姜霍那家伙强吧,他连笔记都没有!”
坐在后面的姜霍无辜眨眼,不知道自己又是为什么被突然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争论之中。
端水小达人很快就把自己亲爱的同桌重新哄好,只有姜霍,成为了这场事件唯一的受害者。
————
时间飞快进入了12月,高中一年级第一学期只剩不到一个月,高一1班也马上就要迎来第2轮淘汰赛,但是这一次,大家的心态都稳定不少,就连宋轻予都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倒也不是因为她得过一次年级前十,觉得自己水平足够高了——对于自己的真实水平,宋轻予一直都有很清楚的认知,估摸着差不多是在班上后20~40%这个区间,不能算吊车尾,但肯定也没排到前头去。
之所以情绪稳定,最重要的是经过半年的疯狂学习和刷题,她感觉自己的手渐渐稳了,不但数学和物理学起来越来越轻松,就连一直头疼的化学,好像也终于开了点窍,不像之前动不动就担心会不及格了。
果然,人就是最强大的习惯动物,只要适应了这种变态难度,再回头做平行班的题,竟然觉得全是小学生水平,提笔就能做,草稿都不用打。
第1次期中考的时候,宋轻予还巴巴的用一周时间复习,这一次,她只快速扫了下高一上的数学和物理试卷,就觉得还要在这两门花费复习时间有点浪费,于是只把相关知识点过了一遍,然后把重点继续放在了化学上。
可能是质变引起量变,化学分子式配平这一块的题目,她虽然依然做得磕磕绊绊,但至少失分少了很多,甚至有些题目看一眼就能直接出答案——因为刷得太多,答案都被她给背下来了。
于是,在其他班逐渐进入期末复习阶段的时候,重点班还在继续轰隆隆的往前赶新课,老师也说没必要额外复习,等考试前稍微刷两套卷子,提一提手感就行。
重点班还有一点和平行班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虽然政史地经常被占课,但只有体育课,老师们是从来不占的,哪怕到了考试前夕,该上也一样要继续上。
照老张的话说,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要是身体不好,考试分数再高都没什么用。
所以,哪怕顶着凛冽的寒风,高一1班的学生也不得不把自己裹成一个毛团,在操场上跑操。
而且今天阴云密布,宋轻予的特权也没了,只能跟着大部队,跑一步吃一口风,然后冻一个哆嗦,于是更加怀念温暖的教室。
不过跑着跑着,宋轻予突然感觉前面那个人慢了下来,吹到自己身上的风,好像也没有那么大了。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姜霍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前面,帮她拦下了至少一半的风。
“谢了,”宋轻予低声说,“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去京城参加比赛了?行李都准备好了没?”
“都准备好了,”姜霍也低声回答道,“这次省队有两个领队跟着一起去,绝大多数事情都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不用太管。”
“听起来可真爽啊,”宋轻予羡慕的说,“这段时间你都不用上体育课了。”
她羡慕的点每次都有些偏,姜霍早适应了,笑一笑说:“那何老师想让你参加物理竞赛,你自己又不愿意。”
大概真是学得慢慢开窍了,甚至就连教物理的光头老何,都觉得宋轻予这孩子是可造之材,想让她试一试报名参加明年的物理竞赛。
这在重点班也不算特别稀奇的事,班上59个学生——之前走了一个,但是没有增补——至少有一半在高二都会报名参加各种竞赛,毕竟拿到省一就有20分的加分,放在高考里,这点优势说不定能甩好几千人呢。
“我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而且准备比赛肯定要花时间,别到时候反而影响了其他几门的成绩。”宋轻予非常现实的说。
她不是不想要这20分的加分,而是清楚的知道,省一在全省一共也只有不到100个名额,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她物理只是稍微开了点窍,又不是一下变成了天才,别说省一了,就连省三她都没什么信心。
虽然省三最不值钱还没什么用,好歹也是个奖呢!
宋轻予把小算盘打得哗啦直响:与其用半年一年的时间去拼那个镜花水月的奖项,倒不如踏踏实实学好课内,说不定提升的分数还要多些。
痛苦的五圈终于跑完,体育老师终于良心大发,解散队伍让学生自由活动去了。
今天风太大,大家对其他体育活动没什么热情,教室老张又不让回,干脆都缩在了操场边的棚子里,就跟一群寒冬里屋檐下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