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根本没耐性听她说什么,随手指了指往二楼通往图书馆的楼梯口:“那里才是你们这些亚洲人该去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
宋轻予愣愣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似乎是一个和她以前的理解,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哪怕若干年后,世界灯塔的光芒已经破灭,从来没有出过国的宋轻予,对国外大学的想象依然充满了各种美好的名词:这里应该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比国内更加丰富,还有各种各样有趣的沙龙和party——那些让人感觉糜烂和疯狂的party她当然会敬而远之,但如果是相对温和一点,社交属性更强的聚会场合,她也不介意多多参与,顺便交到更多各国的朋友。
毕竟,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场景,都觉得很有趣。
到这里的第一周,除了运气不好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室友,这边的氛围大体上还是很符合宋轻予的想象的。
课堂上老师语速比较快,她跟住有点困难,但总体上气氛还是十分轻松而活泼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或者在课堂上畅所欲言,或者在图书馆里埋头苦学,最让宋轻予佩服的是,这边人的体力相当不错,哪怕在酒吧里狂欢一个通宵,第二天上课依然精神奕奕。
实验室的氛围也很棒:宋轻予的导师是行业内顶级大牛,眼界开阔,思维敏锐,对相关领域的最新动向洞若观火,对某些新方向上的尝试,也有极其犀利和精准的判断。
哪怕刚在这个实验室待了几天,平时绝大多数时间也就是学习各种最新的文献,宋轻予也能感觉自己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可是在学习之外,一切的氛围都显得不太对劲。
来到这里一周多的时间,宋轻予其实还没有遇到那种特别直白的歧视,没有人冲到她跟前让她滚回去,或者用其他更加肮脏和带着鄙视性的语言,做出直接的攻击。
但是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能感觉到那股隐隐约约的高高在上,那种被轻视被忽略的感觉,是宋轻予在国内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也可能是在国内太过于顺风顺水,宋轻予对这种轻视格外敏感,也格外的不适。
这种事情放在陆佳伦身上,她就看得更开一些:“以前学长学姐不是都提醒过咱们嘛,出来以后就不要把自己当天之骄子,认认真真埋头学习就好,咱们比人家毕竟落后那么多年呢!而且有些叫人不舒服的举动,可能也不是人家故意的,也许就是单纯文化不一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