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禾渊和太子何时走得这么近了?”廖飞羽狠狠皱眉。
郑璞此人城府深沉,且性子阴晴不定,纵使面对太子妃等妻妾,面上也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前几年宫宴之时,廖飞羽亲自见识过太子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模样,自此能不入宫便坚决不入宫。
甘禾渊性子太过单纯,廖飞羽很担心他何时就触怒了太子惹下杀身之祸。
几人中,甘禾渊与盛叶舟关系最为亲近,二人此刻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将此事告知盛叶舟。
“去盛府。”陆齐铭从怀中摸出块碎银子扔到桌上与廖飞羽连忙转身往楼下走。
哐——哐——哐——
贡院大门推开,一行衙役边敲着锣便吆喝围观人散开。
就在人群都朝布告板前涌去之时,廖飞羽二人正费力地向相反方向挤去。
就在二人挤出人群,刚张贴好的榜单也引起了人群欢呼,有高兴跟家人报喜的,也有榜上无名的书生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今年反常的天,使得落榜人数比往年多了不少,街上到处都是骂天不公的考生家眷。
众多嘈杂声中,一道呜呜呜不能称之为欢呼的声音就变得尤其普通。
直到那仆人打扮的中年人用手指着榜首第一名的名字又蹦又跳之时,这才有羡慕的眼光纷至沓来。
无声欢呼的中年人赫然就是张刘,而那个让他欢喜的名字正是:榜首——盛叶舟。
***
当张刘与管家欢天喜地冲回盛府老宅时,厅中已多了两道身影。
廖飞羽与陆齐铭风风火火赶来,到了盛府才看到盛祖父坐镇前厅,他们就是想说几句悄悄话都不敢随意开口。
所以人是来了,此刻却也只能与盛府其他人共同等待着报喜。
“恭喜老太爷,恭喜老夫人,恭喜五少爷,五少爷头名……五少爷头名。”
才刚到老宅门口,管家就扯开嗓子高声报喜。
“头名!”盛禺山捋须不停,眸中浓浓笑意,直到管家冲进前厅,嘹亮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厅中,才噌一下站起,朗声吩咐道:“赏!府中所有人都有赏。”
“我备了些铜钱,将框子抬到大门外,也让大家沾沾气息。”盛建宗更是激动,就像是喝醉的人般脸涨得通红。
盛叶舟很想阻止父亲这招摇过市的行径,可身体还未动,老父亲已撇下众人,喜气洋洋地领着仆从出了前厅。
就连一向都低调的祖父也笑眯眯地摆手,并未阻止次子的行为。
“廖少爷第二,陆少爷十七,两位少爷都在榜上,想必府中管家也已经将喜讯送回了。”
管家见到廖飞羽二人在,心中吃惊下也没没忘了向他们报喜。
廖飞羽出门前就受祖母耳提命面,笑呵呵地从袖中摸出个荷包递给管家:“劳烦管家还惦记着我们。”
陆齐铭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名次,愣了好半晌之后才想起递上荷包。
“好好好,你们师兄弟三人都过了,如此喜讯得快点派人送信儿去安王府才是。”盛禺山喜不自胜,忙又招呼人前往安义府盛府与安王府送喜讯。
府中从主子到仆人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盛叶舟趁长辈无暇顾及他之时,忙领着失魂落魄的陆齐铭与廖飞羽回自己院子。
陆齐铭明显受到了打击,一路走来都没再开口,完全还沉浸在方才听到的噩耗中。
十七名……
县试第一场就十七名,接下来几场又如何能进前十。
“这回知晓身子的重要性了?”
走到院中石凳坐下,盛叶舟瞟了眼好友,不咸不淡地开口。
“后悔莫及。”陆齐铭老实挠头。
下来后他将考题全部默写给父亲瞧过,作答无误,只可能是在字上出了岔子。
当时冷得僵硬的手自以为没甚差别,现下看来还是受到了不小影响。
“才第一场还不晚,回府好好准备下一场。”廖飞羽随意安慰道。
若陆齐铭真因这件事一蹶不振,接下来几场也不必去了,他深信好友不会如此脆弱。
陆齐铭果然没那么怯懦,摩挲着下巴连连点头:“我是得在衣裳上下点功夫。”
此时临时抱佛脚明显已晚,只有在保暖衣裳上动动脑子,下一场争取不会受寒冷影响。
盛叶舟收回眸光,这才问起二人前来的目的。
不与家人分享喜悦,反倒是冲到盛府来,肯定是有急事要说。
“我们在街上看上甘禾渊和太子了……”廖飞羽正色道。
从没听说过会私自出宫的太子竟出现在南康这个小小县城本就匪夷所思,现在又加上个甘禾渊,此事无论如何来看都有些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