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六个童生的泥炉都从相同位置取出了小册子。
“这不是我等之物,不是我等之物。”
见作弊之物都被找出,那几个中年人顿时慌神,双眸恐惧地望着小册子连声否认。
而盛叶舟这边搜了个底朝天都一无所获。
事情已经明了,董仁秋怒气冲天,双眸一瞪指着几人冷声爆呵:“敢在如此节骨眼儿上作弊,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都带走都带走!”
“大人,这册子不是学生之物,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等。”童生甲回想起盛叶舟的气定神闲,心中不由惊骇,挣扎着指向几人。
“荒唐,如此精心作弊之法没有个半月准备怎能瞒天过海,你还敢诬陷他人,不知死活的东西!”闽赞冷笑连连。
好歹是在开考前抓到作弊之举,若是又在途中揪出这几人,他这个县令以及一众衙役怕都难逃罪责。
县令一发话,众位考生都觉得很是在理。
往常搜子定不会一寸寸地摸泥炉,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陷害他人不成反倒被抓了个现形。
看到这,有人回想起方才两拨人直接的冲突。
有人站出来帮腔,怀疑是这几个中年童生怀恨在心,就是故意为之。
“难怪那人方才故意撞盛案首,难道就是故意陷害之举?”有人出声猜测。
盛叶舟眨巴眨眼,突然又开口:“他方才往我篮中塞了张纸,学生不知是何物,只是下意识又塞回他腰带了。”
耳旁胖墩儿提醒纸就在那人腰带缝隙中,盛叶舟又听有人猜出了真相,忙又开口。
砰——
应景似的,童生甲被掀开的腰带中掉落出张细长纸,衙役捡起交给闽赞。
他一翻开,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纸上确实写满字,而且墨迹还未干透就已被折起,有好些都晕开了,这一看就是匆匆写下。
“只要与笔迹一对比就知晓是他们其中谁所写,学生也可当场验证。”盛叶舟开口添火。
童生甲大惊失色,脸上血色眨眼间便全部褪去,纵使有衙役压着,身子也一软跪了下去。
如此一来,谁还看不明白,这张纸条就是他所写。
“好阴险,这是打算害死别人啊!”
“可不是,如今满朝都在查舞弊之事,被抓到作弊可不是简单丢失功名如此简单,是要丢命的!”
“好歹毒的心。”
“幸亏盛案首机灵,否则今日可真是有口难辩。”
议论声起,董秋仁抬头看了看天色,沉着脸让衙役将几个作弊者全部拖走。
就算几人拼命喊冤,可凭空出现的铁证让他们的呼唤变得苍白无力,无一人相信。
“给我仔细点查验!”
随着董秋仁等离开,搜子们全部严阵以待,恨不得将所有物件儿都拆开一寸寸地搜查。
盛叶舟走入贡院大门,原地等待之时,这才缓缓将外袍穿上,顺便迎接来自好友们见鬼似的惊讶神情。
“你……”陆齐铭开口,却不知从和问起。
方才不过眨眼,盛叶舟竟已察觉到了危险,还反手将麻烦还给了陷害之人。
“你方才想说的话就是这件事?”廖飞羽问。
盛叶舟点头又摇头,纵使他警惕,可也没想到那几人竟会用这种手段直接陷害。
若不是有系统在,今日下县衙大牢便是他们二人了。
第60章
好在花费巨额积分后, 此事有惊无险地揭过。
找到相应号房后,盛叶舟一屁股坐下,这才狠狠长舒口气, 心绪彻底平静后他抬头打量这回要待上两天一夜的地方。
号房比县试时要大得多,房间差不多三尺宽, 椅子换成了块矮些的木板,白日里坐考试, 夜里就成了勉强能蜷缩着躺下的榻。
盛叶舟自年岁增长后, 身形逐渐清减下来, 否则坐在此间定憋屈不已。
如此这般想着,抬眸间就见斜对面号房中的考生艰难侧转身子想擦拭木板凳,那人又高又胖,将号房衬得更加逼仄压抑。
此次分到的号房在东边号房第一排, 与西边号房第一排正好面对面。
眸光收回后, 盛叶舟取出小泥炉跟煤炭放到脚下,再将笔墨摊在椅子上,将最底下被搜子翻得乱七八糟的吃食取出。
原本切成条的馒头被捏成了碎渣,有些上还残存着乌黑的印子, 不知是哪位尽职的搜子这手是多久没洗过了。
换成平时他肯定因心里不舒服宁愿饿一顿也不吃,但院试要考两日,盛叶舟不得不将实在黑的挑出来,剩下的又用油纸包好。
好在剩下的小把白米安然无恙,今日就先煮米, 明日没空做饭再将就着吃馒头。
整理好吃食, 贡院外锣声敲响, 意味着全部考生已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