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大堂,顺着连廊穿过个古朴的小花园,一道紧闭的铜制大门出现在眼前,而这回门前倒是站了不少人。
粗略一数人数,七人,竟真只差了盛禺山三人,其余皆以来齐。
“魏先生。”
眸光扫过门前众人最后,台阶上负手而立的接引教授令盛叶舟眼前一亮,连忙快走两步迎上前去笑着拱手。
几年没见,魏先生发间添了缕缕银丝,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面上有股子怎么也遮掩不了的虚弱之感。
“竟然真是你们两个小子。”魏先生微一顿,面上很快溢出笑意,抬步走下石梯。
但这会儿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魏先生走到二人面前拍拍他们肩膀,复又回到门前,拿出名册。
点名完成,便是分书堂。
府学共有沉新院与迁清院两个分学院,每个学院又分八个书堂,每三个教授负责一个书堂。
每月初一十五会有公开课,请翰林学士或是一些致仕进士讲学,盛禺山就曾受翰林院祭酒在国子监以及府学中讲学。
剩余的日子便是在书堂中由教授们讲课,但一般只早晨两个时辰授课,其余时间则由生员们自行安排。
毕竟能到这读书的都已是有功名之人,再像孩童般束缚,反而叫人不满。
府学中也有学舍,可自由选择住或不住。
同榜的十个生员,会被分到两个不同学院,各学院五人。
“廖飞羽,沉新院,可住宿?”
“学生不住。”廖飞羽连忙回答,而后紧张地舔着嘴唇,生怕盛叶舟被分到另一个学院。
不知府学分院是按照什么来分的,但念完廖飞羽后,连着四人都是迁清院,剩下的两人根本不用问,已自动分到了沉新院。
最后两人盛叶舟与向裕康对望一眼,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只能静静等着魏先生询问完所有人才轮到他们。
“叶舟你可住学舍?”
“学生不住。”盛叶舟想拱手回话,右手衣袖被廖飞羽紧紧拽着连动都不能动,无法只得朝魏先生笑了笑。
“学生也不住。”向裕康也回。
登记完,魏先生唤来另一个教授,两人分别领着五人朝甬道东西两边走去。
沉新院。
穿过成片竹林,一簇白墙灰瓦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沉新院不比迁清院热闹,咱们这清静些,风景倒极是不错。”边靠近院门,魏先生边和几人介绍着学院。
隐在竹林中的学院就像是居士隐居之地,院墙边甚至还种了些菜,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进入院门,魏先生又将五人分到了不同书堂。
这回盛叶舟与廖飞羽便被分到了不同书堂。
一个甲班,一个与向裕康同在辛班。
目送依依不舍的廖飞羽由甲班教授接手,最后只剩下两人随他来到了最西边的一间书堂。
“这便是辛班,你们二人日后就在此间入学。”
书堂中空无一人,盛叶舟探头往里瞟了眼迅速收回眼神,不解地看向魏先生。
这哪是什么空无一人,书堂里连张书案都没有,说是空无一物才更贴切。
“辛班是这几日才新开,暂时只有你们两个学生。”魏先生捋须轻笑,说着伸手指了指辛字木牌右下侧的几个小字:“你们辛班的教授连我也没见过。”
教授:赵衍。
盛叶舟:“……”
这个名字不管正看还是倒着看,怎么会如此熟悉……
“叶舟你认识赵先生?”
见盛叶舟张着嘴手指都戳到了名字上,魏先生也看出了异样。
“若这位赵衍先生是文玉先生的话,我认识。”盛叶舟无奈道。
难怪送完陆齐铭后赵衍说有事回榆木坡处理,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安义府,原来这是回去安置家底打算来安义府当教授了。
文玉先生的名号魏先生当然听说过,但赵衍是不是文玉先生他也不知。
这位先生来历成迷,就连学正都未曾见过其真容。
“若与你是熟人那便更好,日后请教学问也方便许多。”
盛叶舟默然无语。
上个月他才因学习七言诗被老师骂匠气重没有灵气,方便请教学问先不说,成天被骂倒是极有可能。
“魏先生,学生有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