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领命,携京兆尹以及韩长风将聚众闹事之人尽数抓入刑部大牢审问。
牢中之事无从得知。
但就在当夜,上百侍卫由韩长风带领围了平阳侯府,捧着圣旨下令抓捕侯府上下共计两百人。
平阳候以及三十个家眷押入吏部天牢由吏部尚书盛建宗亲自审理。
其中,平阳候世子携府中一名两岁孩童畏罪潜逃,太子派出东宫亲卫全城搜捕,第二日下午便在出城的队伍中抓捕归案。
至此,平阳侯府尽数被捕。
满城哗然——
原来前些日子坊间传言竟全是真,平阳候世子供出其故意引诱城中世家公子服用五石散借以掌控其各家内部消息。
其中……也包括盛叶钰。
而据吏部传出的口供,平阳侯府在很多年前就已知盛叶钰与张家并未血缘之事。
本想借由盛叶钰二房嫡长子的身份借机掌控盛府,可后来见其难成大器,便舍为棋子,干脆用五石散控制套取盛府内情况。
而平阳候世子为戴罪立功,也供出了许多世家以及官宦府邸中的阴私事情。
吏部尚书将所有口供全部上呈东宫,郑崇宁自知兹事体大,连夜将口供送去宫中。
由此……以平阳侯府私藏五石散开始的案件,逐渐扩大成了一场与邻国有关联的重大案件。
吏部与刑部两部联合,共出动一千二百人全程搜捕,共抓捕了超过上千人。
据查,平阳候世子手中的五石散乃是与其姻亲付家所提供。
付家以丝绸业起家,与邻国有很深的贸易往来,调查下来才知其早成为领国打探宁成国的探子。
平阳候世子自以为控制了城中诸多大户的秘密,殊不知这些秘密早原封不动的送往了领国,领国奸细还趁机威胁了几家人作为眼线。
因此事涉及到了国与国之间,安义府所有与邻国有贸易往来的人家都要去往刑部报道检查。
盛建宗与盛叶雲同样去刑部走了一圈。
城内展开了长达好几个月清除细作的检查,每家每户都要对照户籍检查人数,稍有不符便会被抓入大牢等待审查清楚。
这小半年内,城中到处人心惶惶,实行宵禁之后一到夜里城中就安静无比。
盛府与安国公府定亲之事却并没未暂停,但在两府长辈的共同商议下进行得很是低调,直至庚帖交换完成,外界都不知两人已经定亲。
而因盛建安吏部尚书一职,想打听朝中风向的人比比皆是,盛府干脆闭门谢客,众人全待在府中不出。
盛叶舟反倒是因这足以轰动整个宁成国的大事得到了十几年中与侄子侄女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
虽说感情亲厚不少,但吵闹却也是真。
启安院。
“五叔。”
“五叔。”
“五哥。”
不大的启安院后院,此刻完全被大大小小的身影占据,盛叶舟的躺椅上或站或趴了好几个胖乎乎的娃娃。
五岁的盛欣微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劝着七叔叔和四姑姑从盛叶舟身上下来。
两个唇红齿白的小童都梳着冲天辫,光从白嫩胖乎乎的脸庞上根本分不出男女。
趴在盛叶舟胸口的宝蓝绸衣小童皱了皱鼻子,挣扎着从盛欣微的手中钻出,两腿一蹬往上径直抱住了兄长的脖子。
“你小子力气怎这么大。”
吴氏的幼子盛叶福,不知是随了大伯母的身子骨还是在娘胎中就锻炼身手,方才那一蹬差点没让盛叶舟痛呼出声。
藕节似的腿,偏偏力气大得惊人。
“五哥,我们去钓鱼吧。”
一个福字完全寄托了盛建宗对这个幼子的寄托,盛叶福紧紧搂着盛叶舟的脖颈撒娇道。
躺椅跟着晃动了几下。
盛叶舟笑得无奈,右手拖了把努力往上爬的幼妹盛竺宝。
“五叔,我想吃软糕。”盛竺宝哼哧哼哧地缩到盛叶舟臂弯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学着兄长还翘起了二郎腿。
“只能选一样,钓鱼还是吃软糕?”盛叶舟懒洋洋地道。
“五叔,去钓鱼。”趴在摇椅上的盛欣微连忙举手,虽说方才她才劝叔叔和姑姑来着,可这会探着身子恨不得自己也能挤上去。
“好,两个人选了钓鱼,一个人选软糕。”盛叶舟又道。
四人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说笑,看得盛叶翰羡慕不已,抱起乖巧坐在一旁听大家说话的盛子轩又亲又揉。
刚满两岁的盛子轩呜呜啊啊地叫唤起来,尖叫着让长姐盛欣月快去救他。
盛欣月笑眯眯地望着弟弟受苦,不仅没上去解救,身子一转凑到盛叶舟身旁投了去钓鱼一票。
软糕平日里想何时吃都行,可钓鱼若是天气不好盛叶舟是绝不会带他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