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盛风立即转身走出门外,等其中一人离去后他复又折回了房中。
“属下派人去了吴家村一趟,查出了些吴三的家事。”
“说。”
“吴三膝下原本有三女一子,长女十四之时就嫁与邻村钱家为妻,于十三年前难产而亡……”
随着盛风将吴三的家事缓缓说来,逐渐应验其只说了一半真话的猜测。
吴三与婆娘先生了长子吴柱,后来连生三个女儿都未再得一子。
夫妻两重男轻女,对三个女儿非打即骂,根本没有疼爱其一天。
长女还未满十四岁就以十两银子的高彩礼嫁给了邻村一个混子为妻,嫁过去就遭了不少虐待。
其余两个女儿也并不是甚被柳地主欺骗签的活契,而是他共卖了十五两银子签得死契。
至于吴柱,当时柳地主其实更想签下他,最后是夫妻俩拒绝才逃过一劫。
后头夫妻发现两个女儿被虐死亡,一家三口打上门去,吴柱断腿,夫妻俩自卖自身救回了长子。
一晃眼到如今已经十年过去。
“吴柱性子老实,对几个妹妹倒也还算不错,至于吴三夫妻,属下猜测他们当时打上门去定是为了要钱吧。”
盛风话落。
“知道了,你去将六少爷和廖少爷请到我屋里来吧,然后再派人告诉吴柱,吴三夫妻不日将重新发卖到人牙所,若他想买人,就去人牙所。”
“是。”
“再寻个对老实的夫妻来守别院。”
吩咐完,盛风退下,盛叶舟趁此机会给盛禺山去了封家书。
廖飞羽衣裳都没穿好窜进屋里时,他正在写第二封给韩长风的信。
柳勋的事不止残害人命一条罪行,极有可能还牵连到五石散之事中,去年朝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查到滨州来,说不得朝中还有个能手眼通天的幕后之人。
想要动柳勋,决不能凭他们几人之力解决,当然信中也提了几句人参之事。
如今韩长风在太子那风头正盛,有这么尊大佛照着,种出来的人参才能保得住。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会袖手旁观。”
刚窜进来,廖飞羽就咋咋呼呼地叫嚷开来,边说着边还往腰带里塞着衣摆。
被廖飞羽胳膊一拐,刚写好的字立即掉落大团墨滴,盛叶舟无奈地抽出纸揉成团,干脆停下笔望着他不语。
“你看我做甚。”
被盛叶舟看得毛骨悚然,廖飞羽这才镇定下来,坐到桌边。
紧随其后的盛叶翰倒是沉稳得多,坐下只默默盯着盛叶舟猛瞧。
半晌后,盛叶翰受不了如此安静,主动轻声开口
“五哥,怎么没见郑大哥。”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不要将郑柏瑜牵扯进来。”盛叶舟道。
“还是叶舟考虑得周全。”
他们还有两府长辈为靠山,万一事有变故,郑柏瑜极其家人可经不起折腾,搞不好还会毁了人十年寒窗的前程。
再加上向裕康之事,廖飞羽更是赞同不要将重要秘密告诉外人。
“我叫你们来是为了说吴三之事……”
“……”
“那个吴三当真不是好东西!”
盛叶舟这么一说,深觉自己被骗的廖飞羽最先发难,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就要去寻吴三麻烦。
盛叶翰瞥见兄长无奈的神情,忙不迭跳起来拉住人:“先听五哥把话说完啊!”
“廖飞羽!”
盛叶舟忽然正色,眸光严厉地看向他,而后抬抬下巴点了点凳子:“坐下。”
“如今你已过及冠之年,怎的还如此冲动?竟是连叶翰都比不上。”
廖飞羽身上有许多优点,那些优点足以让盛叶舟将他当成生死至交,但就是这个冲动的性子无论经历多少事都没半分改变。
而廖飞羽也深知自己的脾性,盛叶舟一变脸立即蔫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坐下瞥着盛叶舟面色不敢再乱说话。
“此事我已写信回府,等长辈们回信之后我们再做决定也不迟。”盛叶舟提出意见。
“此事是该如此。”廖飞羽忙道。
但这信一来一回至少得三个月有余,他们难道还要在滨州待上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