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叶舟两人带的吃食全切成了细碎小块,搜子伸手在吃食里翻找了几下,又伸入口中舔了舔。
“下一个。”
廖飞羽看得龇牙咧嘴,一想到接下来十几日都要吃人家的口水。
好不容易才忍下恶心的冲动,去了二道门。
好在天气炎热,所穿的袍子不厚,搜查便快了许多。
盛叶舟穿着里衣,在一众同样狼狈的考生中进入了贡院。
乡试的号房还算宽绰。
两排号房相隔非常远,廖飞羽的号房在中排,光线有些昏暗。
盛叶舟瞧着他步子一转,很快就消失在了尽头。
而自己拿着号牌,继续跟着官差往深处走,好一会儿才停下了步子。
最后一排的最后一间。
这个位置距离茅房最远,背靠水房之一。
虽没有臭味熏人,但难免会吵闹无比。
不过盛叶舟倒是对此很满意,这里没有任何遮挡物,光线好通风好,空气也不错。
号房内除了桌椅外,竟还多了块木板,完全足够说盛叶舟蜷缩着身子躺下。
终于不用担心晚上再无法休息。
贡院里官差领路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但半天才消停。
在此之间,盛叶舟枕着手臂,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多亏这两年游历在外风餐露宿,饶是木板床坚硬无比,他也能和衣而眠。
前看不着其他考生,后又没人来打水。
进入贡院的第一夜,盛叶舟都在醒来睡去之间过了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打水牌。
而后打开桌板,往旁边走了两步,就打完水。
直到此时,终于是发现了一个缺点。
距离水房抬进,无法活动身子,缺少了运动的机会。
早饭先选了易坏的吃食将就对付,号房角落燃起泥炉小灶,烧了锅开水就着吃饱。
“第一场考试开始,接卷!”
随着监考官高声吼叫,会试正式开始。
***
整整十三日。
饶是准备充分的盛叶舟踏出号房,也脚步虚浮地站都站不稳。
“叶舟!”
比盛叶舟好不了多少的廖飞羽一直在途中等着好友。
两人相见,各自都被对方狼狈的模样逗笑。
“你还笑得出,你可知你现下是何样。”廖飞羽搀扶着盛叶舟,两人就像是两个老者似的,慢吞吞往贡院外挪动着。
盛叶舟笑:“估摸着比你好点。”
十三天没换衣裳,没吃点新鲜的菜。
身上味道可想而知,廖飞羽一张口说话时那味道差点没熏得盛叶舟仰脖。
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些解脱之喜。
“叶舟兄,飞羽兄。”
走着走着,贡院中又出现了个比他们还狼狈的人。
“郑柏瑜!”
来人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扶着墙壁都好像站不稳似的颤颤发抖。
“你这是……”
郑柏瑜从袁州提前赶回家,之后随父母去了祖宅中专心备考。
盛叶舟知晓他回来参加会试,就是没想到会以此形象碰到。
“吃坏了,好不容易才坚持到出号房。”郑柏瑜连连摆手。
“我们扶你一同出去。”盛叶舟有气无力地搀扶住郑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