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和盛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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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道路监控视频,时间显示为2019.9.20.17:34:06。一辆货车在纽约的十字路口失控,冲上人行道,碾压魏可圆后撞上办公大楼,车毁人亡。

监控视频是没有声音的,他看着屏幕上聚集围观的人群,绿灯后事不关己开走的道路车辆,很快赶来的救护车与警车。

他盯着人行道上的血和尸体,觉得血债无法血偿,痛苦和恐惧不会因为凶手的死亡而消失,它们化作阴影,蚕食心脏。

巫雨清在周六中午12点打开酒店房门,让宗政航进来。

他来见她,在这里待两天一夜,明天下午的飞机。

宗政航见屋内窗帘拉着,仅玄关处开灯,巫雨清穿着睡衣,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她这几天拍夜戏。今天晚上也要拍,现在正是睡觉的时候。

宗政航阻止巫雨清拉窗帘的动作,说自己这些天也没休息好,干脆和她一起补觉。

说着就打开自己的小行李箱,把睡衣拿出来。

巫雨清闻言,倒回床上,“记得把门口的灯关了。”

套间里就一张大床,巫雨清把枕头从原先的床中间移到左边,沾床就睡。

宗政航换好睡衣,掀被子躺进去。

昏暗的室内,人眼适应后能看清四周,他看着平躺熟睡的巫雨清,过了不久也睡着了。

到了下午5点,巫雨清的手机闹钟叫起来,二人都是一副从深度睡眠里被强行唤醒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巫雨清在洗漱,宗政航起身开门。

门外是甘静和她带的小助理,宗政航让她们进来。

小助理手里拎着咖啡和食物,手脚麻利地摆上桌子。

甘静打开衣柜,拿出巫雨清今晚要穿的衣服。

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了,窗帘也没必要拉,反正过一会天就要黑。

巫雨清洗漱完换好衣服,见宗政航已经坐在了餐桌边。助理带了两种饭,她们早就知道宗政航要来,桌子上有巫雨清的咖啡和“早餐”,还有宗政航的晚餐。

要拍一晚上,不吃得扎实点根本扛不住。

巫雨清边吃边看今晚的拍摄安排,没心思玩手机,把剧本摊在桌子上,像个考前争分夺秒复习的学生。其实她的台词记得很牢,怎么演也在心里、镜子前排练了几遍。

但她就是心里着急,虚得慌。

这是巫雨清第一次和流量们拍戏,身为演员,保证自己演得好就行。可每次和主演们搭戏,巫雨清都觉得这部剧搞不好是她拍戏生涯一路下滑的起点。

女主演已经拍了好几部戏,男主演也是戏剧学院科班出身,为什么不论是台词还是表演都像没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台词水平肯定要用配音。他们二位或许保证了话题性和播放量,但巫雨清知道这剧播出后会得到什么评价。

拿钱办好份内事,她清楚自己是在操闲心。管这么多干嘛?一部剧不是一个人的作品,是一群人的作品,既然是为了躲宗政航才接的戏,哪有天时地利撞上好项目的美事儿。

她劝自己:已经决定以后唱歌演戏全年无休四海为家,就要从现在起不要无谓地担心简历是否完美漂亮。全力以赴,不留遗憾就行。

这股劲儿在片场很明显。长得漂亮又会演戏,让职业技能不行的人和她同框成为灾难。

宗政航扫了眼剧本。它是A4纸和夹子组成的,看着不怎么新,估计常摊在饭桌上或者抓在手里。

巫雨清吃得又快又干净,15分钟结束战斗,带着助理走了。

宗政航留在屋子里,各处看了看,房子里摆着几束花,是神通广大的粉丝寄到剧组里,然后被巫雨清带了回来。

有两捧花已经枯了,但因为摆的位置偏,被人遗忘,没人扔掉。

这些花当然是被安保检查后才送到巫雨清的面前。宗政航看着这些花上的留言卡片,多是拍戏顺利的祝语,也有示爱的、鼓励的。

宗政航饱睡后吃了饭,又处理了枯花,开始精神抖擞地加班。

巫雨清早晨8点多回到酒店,看到宗政航对着电脑处理公务。

她去卫生间卸妆洗漱,出来后发现原本正襟危坐的人躺在床上等她。

“这部戏拍完就休息一下吧,可以去弄弄你的歌。”宗政航说。

巫雨清出道后以每年一张专辑的速度出歌,今年的专辑还没发布,因为新歌的数量不够,还要再写。

歌没必要在外地写,她没理由离京。

“如果碰上好项目,就休息不了。”巫雨清让经纪人和蒙佳去找剧本找项目,已经定下了一部明年开拍的电影,但能无缝衔接这个剧组的项目,目前没有。

于是巫雨清对团队说综艺节目也是来者不拒的。

但今年适合巫雨清的综艺早就被包圆了,哪有现在临时抱佛脚,只盼望有什么需要救场的、临时缺人的情况出现。

巫雨清怀抱着希望,给宗政航打“回不了京城”的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