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服了自己,就像他可以忘掉爱打扮爱收拾的自己没有那种空空的感觉。
严格意义上,邱叙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偶尔她也下楼去走走,他觉得宅家里也没事,直到有一天听到和她在附近商场用餐后玩得太晚,大概快十点了,她忽然环顾小区草丛,“感觉这里好危险。”但是新家的小区是有门禁的,墙壁包围,她过了门禁说的这句话。
他下班后开车回家,一人采购食材。看着路过的无数行人,想到离开重山临行前各位在信息里的祝福,和对没能聚个餐喝一顿的惋惜。
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内向的人,他觉得这样的没有正式得到祝福的恋情有点像见不得人一般。然而从游鸿钰朋友对他的评价看来,他绝对是个拿得出手的男朋友。
他在想,或许是太忙,或许其实每个人思虑都不够周全,他们丢下了游鸿钰。下次春节回去再见面。
所以他怀着更强烈的热情来陪伴在她身旁,他每天都定点定时不能更准,他们不能更亲密。他们也没有因为这样的亲密吵过一次架。
之后几天,他看到高架桥堵车,听到导航说,“前方路段拥堵”时都感到焦灼,他不想看到游鸿钰抱着坐在沙发,抬头看出现在玄关的他,那目光里的失望。
他为了赶时间回家,临时改车道,加大码疾驰,差点撞到路过的行人。
照片。
她还是看到了,因为她说希望对彼此敞开心扉。他把家里所有抽屉钥匙都给她展示。
非常多,摞满整整一抽屉,多的可怕。有些是富士那种比较浓郁色彩的冲映图,有些是她某个获奖合影比较普通的塑封,是剪切只剩下她的,有些是她公布在公开的社交平台的照片被打印出来,全是她的十几岁。
一张裸露的照片都没有。
最顶上一张的获奖合影,是一张完整的合照了。她找自己,然后诡异地,她先找到了邱叙。也是重山某次市级比赛,她站在前排。
邱叙就站在她背后。
微笑着,看着镜头。
他觉得她也会说自己蛮怪的,但是习惯了。
她想起来了。
“边途和我说过,”她皱着眉看他,像把一到物理公式放去解数学题,“他和我说,你喜欢我。”
“我们见过,在边途的房间。你是边途的那个邻居。”她语气平静。
他叹气,“还是边途,又是边途。”
她歪了歪头,相片垂下,在那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尖,捏着。
“边途,你喜欢的是那个你十几岁的那个游鸿钰,还是现在的我?”
这句话像酸烂的橄榄,整颗毒汁磨在唇齿边缘,溢出。
他唇中不动,只有嘴角扬起微笑。整张脸只有嘴角提起来。
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忍让不是爱。
他现在找到理由把她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