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迷信这么说:这辈子如果欠了人情没还,下辈子是一定要还的。所以,祈求这么久才让我遇见你的原因,是不是我上辈子也曾让你漫长等待过呢?」
后来,爸妈还真的把我和老姊带出国去,四个人来了个北海道五日游。不过教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临时计划出的旅游,途中竟然没出现半点问题。
「喂!老姊,我有种感觉……这次出国,他们根本早就计画好了吧?」回到家之后,我愈想愈不对劲,最后还闯进老姊房里发表我的看法。
老姊从电脑前方转过头来,挑起一边眉毛。我走近了才发现她在跟楷哥用msn视讯聊天。
「哟!楷哥!」我比出rock手势打招呼,让萤幕里的楷哥看了开始大笑,笑完也跟着比手势喊「哟、哟」。
来来回回看着我和楷哥,老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你刚刚急着要问什么?连门都没敲。」
「他好像问了你正在和我说的那件事。」老姊没听清楚我的问题,楷哥倒是听见了。
「去北海道的事?」老姊偏头望着我。
「对啊!」我抓了抓头发,「你不觉得玩得太顺利了吗?爸妈对整个行程好像很熟的样子,那不是他们只花半天就弄出来的东西吗?」
老姊皱起眉,盯着我看了一下子,忽然转过头对楷哥说:「他还比我晚发现,所以我应该不算太迟钝吧?」
什么跟什么啊!我整个一头雾水。
「肯定已经计画很久了吧,只是不好意思跟你们坦白。」楷哥微笑着说:「不过,发现了也没必要确认啦!说破了的话,反而没那么感动了。」
「嗯,我没打算问。」老姊拄着下巴,瞇起眼说:「有些事就让它变成祕密吧,祕密也有祕密的美好。」
「所以妈说什么……没计划就是有计划,也是唬烂我的囉?」我恍然大悟。
「知道就好。」老姊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太大嘴巴,了解吗?」
啊啊啊!我被骗了,我竟然被爸妈骗了!天大的打击啊!
抱着脑袋,我才刚想弔祭自己的天真,手机就响了。从口袋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沉祐翎!
没有吃惊太久,我马上飞奔回自己的房间,连再见都忘了跟老姊还有楷哥说。
接起电话,我嚥了嚥口水,才紧张兮兮地开口:「喂?」
电话另一头一阵沉默。我疑惑地看了下手机萤幕,显示还在通话中,奇怪,怎么听不到声音?我又连续「喂」了好几声,仍然收不到回应,一分鐘后,通话切断了。
我的妈啊,现在应该还没农历七月吧!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同样是沉祐翎打来的电话。我花了几秒时间冷静,战战兢兢地接起手机。
「喂,沉祐翎,是你的话就出个声啦!现在十一点多了耶,乱打无声的恶作剧电话会害我睡不着觉,晓不晓得啊?」
说完这句话后,我听到话筒那头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啊」。
「你在!」我大叫,「别装了别装了,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又安静了一阵子,沉祐翎才终于打破沉默,「喔……」
「怎么了啊,突然打来?」我奇怪地问,随即又解释道:「我不是不喜欢你打电话喔,随时欢迎!生气想骂人的话,打来也ok。」
闻言,她「噗」地笑出声,「才没有要骂你。只是你好几天都没上线,觉得有点奇怪……昨天打电话给你也不通。」
「哈,这几天我去日本啊!今天傍晚才回来,到刚刚都还在整理行李。」我坐到桌前打开电脑,「有事找我啊?要发我卡了喔?」
「……哪壶不开提哪壶。」沉祐翎的口吻有些无奈,「没事不能找你吗?」
「当然可以啊,你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我嘿嘿笑。
就算是打来说个哈囉我也开心啊!
「嗯,有件事情想问你。」沉祐翎说。隔着话筒,我听见类似纸张摩擦的声音,「你预备什么时候做下届的干部训练?暑假还是开学后?副社长几天前有跟我连络,要我思考一下这件事。她应该也会留言给你。」
干部训练,说简单一些就是这届干部将所学得的知识跟经验传承给下一届,正式完成交接的一个活动。因为怕干部们的时间配合不起来,子霖跟舒婷便决定让我们每个股分开来,各自带领学弟妹做干部训练。
「有留言喔?那应该等等会看到吧。」趁电脑还在跑,我拿出记杂事用的记事本,「我是比较想在开学前完成交接啦,因为开学后新干部就要开始准备社团博览会跟策划迎新活动了,恐怕会很忙。」
「我也是这么想。」沉祐翎附和道,并接着说:「所以你打算九月初就回学校吗?」
「我喔,大概只会提早两、三天吧,器材股交接很快的。」而且说实在地,器材股也没什么庞杂的东西可传承,要接我位置的学弟很早就开始找我请教,所以应该会学得很好。
「是喔……我九月初就打算回去了,海宣股还满多东西要教的。」她叹了口气,「下一届海宣在美工方面没什么经验,虽然很有热忱,不过教起来可能会很费力。」
听她的口气就明白她压力很大。毕竟她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又习惯将任何事处理得有条不紊,然而有些事情……尽力就好了,并不须要太苛求。
思考了很久,我只给了她七个字:「放轻松,没问题的。」
她静默了一会儿,轻声笑了,「嗯,好。」
听见她笑,我也不知不觉地拿着手机傻笑起来。
「还有一件事。」她再度啟口,嗓音让我感觉有丝紧张。是错觉吗?
「说啊!」边回应,我边开啟了msn。
我果然也收到了关于干部训练的离线讯息,简单瀏览了一下,我打算等这通电话讲完之后再来回覆。
「之前我有个祕密没有告诉你,不过,现在应该可以跟你说了。」她道。
这句话,让我意识到方才感受到的紧张应该不是错觉。
她有个祕密没告诉我?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我才想到之前她很心花怒放的那几天,是因为两个祕密而喜悦──其中一个是她叔叔的好消息,她很坦然地说了,然而另一个祕密,无论我怎么追问,还使出叫她「欧巴桑」这种烂招,她仍坚持不松口。
「这么好,愿意说了喔?」我讶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