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竟然还没睡。
蔺望尘点了下头,转身又往外走:“你先睡,孤去洗个澡。”
小梨花不解:“让他们把水送进来,就在这洗呗。”
平常殿下洗澡都是在屋里洗的,他洗他的,她玩她的,怎么今天他要跑到别地去洗。
蔺望尘也不多说,只丢下一句“你先睡”,便走了。
小梨花不怎么困,就又翻身躺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继续等。
也不知道殿下今天怎么这么磨叽的,她等啊等,都快等得睡着了,殿下终于回来了。
门一响,她一骨碌爬起来,小手拍着枕头:“殿下,这么晚了,阿梨都困了,快睡吧。”
见小妖怪还没睡,蔺望尘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躺好了,却没脱外衣。
小梨花习惯爬到他身上去睡,摸了摸外衣的料子,觉得没有丝绸里衣来的舒服,就掀开他的衣襟,准备往里钻。
果然又来!
蔺望尘心中警铃大作,及时伸手,把小妖怪拿住,往枕头上一放:“躺好。”
“殿下,我要睡你怀里。”小梨花抗议,嗖一下跳回他身上,小手又去掀衣襟。
昨晚的阴影犹在,蔺望尘可不想再来一次,他拿起小妖怪,再次把她拿到枕头上:“自己睡。”
说罢,侧过身去,背对着小梨花。
殿下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吗?
平时殿下的怀里就像她的家,进出自由,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拒绝她。
小梨花满心疑惑,爬到他肩头上,小手扒着他脸,探着小脑袋,好奇问:“师父,干嘛了吗?”
一听那“师父”二字,蔺望尘眉心就是一跳。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语气破天荒带了些许严厉:“阿梨,日后莫要再喊我‘师父’。”
昨晚二人那般,她再喊他师父,那就是对这两个字的侮辱。
两人自打相识一来,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温柔的,和善的,这还是头一次对她摆脸子。
先是拒她千里之外,现在更是连师父都不让她喊了。
小梨花也是个要脸的人,既然别人都这样对她了,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
小妖怪小小地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躺到床里侧,离他远远的。
平日里,她但凡有一点不开心,殿下都要关切地问上一句怎么了。
可今天晚上,她都哼了四声了,他还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背对着她躺着。
莫名其妙被冷待,小梨花气死了。
气着,气着,又委屈起来,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眼泪啪嗒啪嗒顺着小脸往下淌,悄悄哭了起来。
蔺望尘听着身后那微不可闻地啜泣声,心中愧疚难安。
可他不知道怎么办,昨晚的事,他无法开口。
当然,他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小东西哄好。
可哄好之后,小妖怪定是要再钻到他怀里。
昨晚小妖怪突然变回去,他现在还没法确定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若不是因为酒,若今晚上小东西在他怀里再变回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心底埋藏着的那些阴暗邪恶的念头。
倘若他当真的兽|性|大发做出什么来,怕是小妖怪会恨死他吧,许是一辈子都不愿再见他了。
到时,也不知道小东西要哭成什么样。
左右不是,蔺望尘莫名烦躁。
听着身后那委屈不已的小小哭泣声,他几欲转身,想伸手把小东西捞起来,和她贴贴脸,好声好气哄一哄,可又怕后面的事不受控制,几番纠结,最后生生忍住了。
小梨花知道太子殿下的耳力有多好,可她哭了这么久,都没等到他来哄她一句,她变得心灰意冷,一颗滚烫的心彻底凉透了。
哀莫大于心死,这样冷漠的关系,她是没法再相处下去了。
人家都不搭理你了,又何必死皮赖脸留下来。
小梨花又生气,又难过,已经不在乎还没变回去这件事了。
连犹豫都不犹豫,直接决定离开。
一刻都等不了了。
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小梨花蹭地坐起来,穿上自己的小鞋子,戴上梨花簪子,披上小斗篷,帽兜往脑袋上一扣,绕到床边,跳下地,蹦上桌子。
小妖怪在他身后窸窸窣窣的时候,蔺望尘只以为小妖怪在生气揉|搓衣服,没当回事。
可当她跳到桌上,他才发现,小东西已穿戴整齐,小斗篷都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