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爬回他的衣襟,躺好了。
刚躺下,又探出小脑袋来,态度诚恳:“殿下,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你对我却百般照顾,我还朝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也不对,你别介意。”
“无妨。”蔺望尘大手隔着衣裳罩在小妖怪身上:“阿梨对我也很好。”
这话说得小梨花心虚,她哪里做过什么对他好的事,忙又承诺,“殿下,我以后不会再乱发脾气了。”
蔺望尘一根手指在小妖怪头上摸了摸:“我是个粗人,若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该发脾气就发,不必刻意忍着。”
他越这样说,小梨花越觉得愧疚,愧疚之余,感动得差点儿潸然泪下。
殿下为她做了那么多,还这么宽容,这是多么好的殿下呀。
她抱住他的手指,小脸在上面蹭了蹭。
殿下啊,我亲爱的殿下哥哥,以后阿梨一定会对你好的。
误会尽除,又多了个哥哥,小梨花格外开心,窝在太子怀里,笑眯眯抱着他一根手指,慢慢睡着了。
听着那微不可闻的小小呼吸声,蔺望尘面带笑意,试探这把手指拿出来,可却把牢牢抱着他手指的小小妖怪也带了出来。
他哑然失笑,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托住。
鉴于昨天晚上那心惊肉跳的经历,蔺望尘可不敢再让小妖怪睡在他怀里。
可也不敢把她单独放在一旁,以免她睡到一半醒来发现,又要生气闹别扭。
小东西的暴躁脾气,他算领教过了,可不敢再以身试险。
蔺望尘起身,拿了条帕子来将她包住,以免她睡着睡着,衣裳又睡没了。
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妖怪,他反应过来自己又在犯蠢,小妖怪变大的时候,衣裳才会没,这块寻常帕子又不会跟着变,包住也是无用。
于是,他又去箱笼里翻了一件自己的里衣出来,想提前给小妖怪穿上。
可小妖怪实在是太小了,试了两下,根本就无从下手,只得作罢。
蔺望尘低头看着安安稳稳睡着的小东西,想了想,就那么任她睡在手心上,另外一只手往上一扣,将她包住了。
想着如果她再变,这样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好扯了衣裳或被子先把人裹住。
蔺望尘时刻提防着小妖怪要变身,时不时看一眼,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
不过好在,小妖怪没有再变,一觉睡到了破晓。
一晚上都没变,该是不会变了,那晚看来是那酒的缘故,以后只要看着她不让她喝酒便好了。
蔺望尘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打算再睡一会儿。
还没睡实,就察觉小妖怪在手心里拱,他睁眼,把手抬起来,果然,小东西伸着两条小胳膊在伸懒腰,他笑着问:“醒了?”
小梨花伸完懒腰,揉了揉眼睛,在他手心跪坐起来,弯着眼睛打招呼,“殿下,早上好呀。”
“好。”蔺望尘应了一声,也起身,只字未提一夜没敢睡的事。
小梨花拍拍自己的小脚丫,伸着小手往床上一指:“殿下,帮我拿鞋子,还有斗篷。”
蔺望尘应好,先捏着小妖怪的小鞋子递给她,等她穿好,又把斗篷给她披好。
小梨花抬起两只小手拢了拢头发,挽了个发髻,蔺望尘给她把小梨花簪子戴上。
小梨花穿戴整齐,蔺望尘昨晚未曾脱衣,穿上鞋子,两人就算收拾妥当。
蔺望尘出门吩咐了句,很快,方竹带着一名护卫端了水和早饭进来。
等二人退出去,蔺望尘把小梨花从怀里拿出来,两人简单洗漱过后,吃了早点。
之后把各自的东西收拾起来装好,蔺望尘披好斗篷,揣着小梨花下楼。
方竹已经结了账,候在一楼大堂,太子下来,便带人上楼去,把殿下的箱笼提了下来。
蔺望尘出门,就见护卫们已经牵了马出来,在院中等候,随时准备出发。
客栈掌柜的带着两个小二在一旁不停点头挥手,笑脸相送:“客官,下次路过再来啊。”
方竹丢了一枚银锭子到掌柜的怀里,算作打赏,掌柜的连连道谢,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蔺望尘翻身上马,打马前行,护卫们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客栈院子,穿过原鹿城的主街,往南城门走去。
正走到一半,迎头来了一群百姓,约么十多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为首几个妇人路都走不稳,被旁人搀扶着,哭喊震天。
“天杀的呀,谁偷了我的娃呀。”
“我的囡囡呦,你去了哪里,快回来呀。”
“福宝哎,我的福宝哎!”
小梨花一听这话,从太子怀里钻出个小脑袋来,小声说:“殿下,这是谁家丢了孩子,好像还不只丢了一个。”
蔺望尘伸手将她遮住,吩咐方竹:“去打听打听。”
方竹应是,翻身下马,走过去,拦住一个不停抹泪的老人家,“老伯,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