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如呕出一口血,疼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不用想都知道是谢云初的手笔。
丫鬟婆子搀的搀,抱得抱,好不容易将瞎了半只眼的主子给搀起来。
江采如捂着肿胀的眼气得咆哮,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谢云初付出代价。”
身旁的手帕交,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何时这般狼狈过,都骂谢云初阴险,又纷纷给江采如支招,
“寻你爹爹做主。”
江采如委屈地摇头,“我爹爹都快把那王书淮当自己的女婿,他怎么可能给我做主,再说了,我那继母可是谢云初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帮我?不行,此计行不通。”
“那就寻小公子给你撑腰。”
一想起林希玥,江采如更是哭得没鼻子没眼。
她可不就是因为跟谢云初置气,选了林希玥么,没成想跳入了一个火坑,那林希玥不仅不会给她撑腰,怕是还会收拾她一顿。
“不,我不要回去…”她往圈椅里缩了缩道。
其中一女子忽然有了个主意,
“江家也好,林家也罢,他们都忌惮王家声势,必定是息事宁人,我若是你,今日便去皇宫告状,宫里的主子看着你爹爹与公公的面子,无论如何会替你做主。”
江采如来了几分精神,抬眸看着那女子,“可是咱们无凭无据,如何告谢云初的状?”
那女子轻轻一哼,“林夫人,这事压根不需要证据,你只管去陛下跟前坦白,就说你看不惯谢云初怂恿女子抛头露面,悔女子名节,着人质问谢云初,结果谢云初含恨在心,私下遣人打了你一顿,她如此嚣张,必定是仗着丈夫权势滔天,你若是陛下,你怎么想?”
江采如闻言神色微亮,“好主意,左右我已经这样了,干脆豁出去。”
江采如吩咐车夫挂上镇国公府的标志,躺在马车内,迅速往皇宫赶去。
待谢云初傍晚忙完,果然有一内侍匆匆来到书院,当着王怡宁等人的面宣谕,“陛下有旨,命王二奶奶速速入宫。”
王怡宁立即塞了一锭银子给内侍打听情形,一问得知江采如去皇宫告状,脸色不由凝重。
萧幼然吓了一跳,“莫非是今日的事闹大了,惹了陛下不快?”
沈颐和江梵均是忧心忡忡,
“这书院是大家伙的事,出了事不能让初儿一人担,我们一起进宫。”
“云初,我随你一道去,今日的事我替你担。”王怡宁大马金刀起身。
福园郡主抬手拦住她,
“你们谁都别坑声,这事归我揽了,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皇帝和长公主都宠爱福园郡主,一点小事宽慰几句便过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对策。
倒是谢云初这位正主,气定神闲喝着茶,“你们急什么?又担什么?此事跟咱们所有人都无关。”
“啊?云初,你莫非有什么法子?”
谢云初含笑,“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事交给我来料理。”
大家不信。
“你可千万别是打发咱们,自个儿去承担。”萧幼然红着眼,说什么都抱住她胳膊,“我必须跟你去。”
“我也去。”
“别丢下我。”
谢云初一个个看过去,每位姑娘神色坚定,没有半分退缩和迟疑。
这一世能有这么多至交陪伴左右,足矣。
她摇头道,“声势浩大,形同逼宫,你们去对我没好处。”
大家见谢云初坚持,只能由着她。
春祺立即回府替谢云初取诰命品妆,谢云初带着夏安先行往皇宫去。
大约是事情传开了,出山门谢云佑便纵马奔过来,非要跟谢云初一道去皇宫,谢云初又将自己计划一说,吩咐谢云佑回府等消息,切莫心急,谢云佑现在不是以前的愣头青小子,已经多了几分城府,“我在东华门外等消息。”
所有人都被谢云初给赶走
暮色四合,马车缓缓驶至东华门下,一人一身二品锦鸡补子官服,孑然立在宫墙下。
灯火如月,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他长身玉立,眸光如水,轻轻朝她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
谢云初从容来到他跟前,浅浅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
王书淮面露不快,“我能不来?”
谢云初抿着唇没做声。
前世无论风风雨雨,她皆一个人扛了,她从不叫王书淮替她费心。
“祖父与镇国公情同手足,你跟江家还有很深的利益瓜葛,你尚且需要江澄帮着你稳住江南,你出面对我并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