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136节(2 / 2)

她想反正也不急于这一会儿,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想先歇口气。再不歇口气,陈邻觉得自己在找到徐存湛之前,会先把自己累死。

她刚坐下,喘气,喉咙就开始发痒。陈邻克制不住自己,低头弓着脊背开始剧烈咳嗽,咳得肺都在发抖,好像要从她狭窄的喉咙口里挤出来。

湿润液体随着咳嗽溢出唇齿,落于掌心,又从手指缝隙间往下落,啪嗒啪嗒的坠在地面。陈邻愣了愣,低头看自己手掌心——缭绕四周的雾气也是暗暗的红色,隔着雾气,陈邻分不清自己掌心到底是红的血,还是单纯身体反应咳出来的清水。身体好像对某种程度的疼痛有了耐受性,以至于陈邻现在也不能通过身体内脏的疼痛感来判断自己病情的严重性。

她低头,手掌心在裙子上用力擦了擦,然后又站起身,还有些湿润的掌心按了按自己胸口。隔着衣服布料,能触碰到断红尘坚固的,镶嵌着漂亮宝石的剑鞘。

这次也是陈邻一人前行,但这次没有出现白影安静的陪伴在她左右。也许是因为在现代,妈妈的身体已经腐坏到了灵魂也该消散的程度,所以才没有继续陪伴在自己身边。

但没关系,她不是小孩子——她是大人了。

想做的事情,自己去做就好了。

休息够了,陈邻站起身,把断红尘拿出来。短刀刀鞘上的宝石被微光照亮,闪闪的很漂亮。陈邻试着将它从刀鞘里抽出来,抽出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陈邻甚至没怎么用力,只是一手握刀柄一手拿刀鞘,稍微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用力。

轻松得就像她在塔外拔出问罪剑一样。

抛下刀鞘后,断红尘的重量变轻了许多。陈邻握着断红尘,走进那颗扑通扑通回荡着心跳声的‘茧’。

外界避之不及的魔气,在陈邻面前却乖顺至极。她只是靠近,那颗‘茧’便裂开一条恰好足够单人通过的路。

陈邻看见了‘茧’内的情境:仿佛是一颗放大的心脏。

徐存湛就躺在左心室里,眼睛闭着,周身缠满魔气。他好像睡着了一样,连眉头都是舒展的,安静极了。

在徐存湛脚边,零散落着许多杂物。陈邻走进那颗‘茧’,垂眼也看见满地散落的杂物。

有她随手给徐存湛编的发圈,有她在南诏给徐存湛编的玫瑰花环,也有很多宝石和珍珠组成的小巧发卡。

陈邻盯着那些发卡看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些发卡好像是在有苏,那些狐狸送给自己的。

她喝多了那次,睡在台阶上,醒来之后就找不到自己辫子上的发卡了,还以为是自己睡姿不好,不知道蹭掉在哪里了。原来在徐存湛这里收着。

陈邻跨过那些零碎的杂物,一直走到徐存湛面前。

他本来就比陈邻高许多,此刻被魔气缠绕,即使是睡着了的状态,陈邻也要仰头才能看着他的脸。她抬手碰了碰徐存湛的脸,他没什么反应,长而密的眼睫也一动不动。

陈邻指尖顺着他额头,眉心那枚红色方菱额花,往下,眼窝,长眼睫,鼻梁骨,柔软的唇。徐存湛此刻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让陈邻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所反应。

安静得有些乖巧。

不是他平时那样装出来讨好的乖巧,而是真正的乖巧。

陈邻指尖在他唇瓣上停留了数秒,旋即往下,摸过下颚,脖颈,明显的喉结。在摸到徐存湛脖颈上时,陈邻看见了一条线。

一条指向自己,纤细又锋利的线。

在手指碰到那条线的瞬间,陈邻手指立刻被因果线割破,鲜血直流,滴答落在因果线上。

原本半透明的因果线,因为沾染鲜血,而变成了若有若无的红色。

陈邻深吸一口气,举起断红尘,用断红尘的刀锋去割那条因果线!

短刀刀锋看起来无比尖利,但割断因果线的过程并不如陈邻想象中的顺利。因果线太细,而且老是晃来晃去,根本不好着力。

她干脆直接上手抓住因果线固定,同时锋利的因果线也深深嵌入陈邻掌心。她一心只盯着那条因果线,和自己手里的刀,根本不管自己掌心一直在往下流血。

痛觉变得迟钝,她已经连自己咳嗽时内脏到底痛不痛都没什么感觉了。

随着因果线逐渐被割出裂缝,原本环绕四周,乖顺温和的雾气,逐渐对陈邻展露出恶意。没有因果线相连,她与徐存湛的命运正在分割,魔气对待徐存湛以外的人,并不温和。

因果线彻底被割断的瞬间,发出一声碎裂声。

陈邻鲜血淋漓的手抓了个空,站立不稳往前踉跄,撞进徐存湛怀里。同时周围的魔气扑上来,习惯性清理周边的陌生人。

被魔气环绕,饲养的天劫,睁开了双眼。

赤金眼瞳全然不似人类,过于灿烂的颜色只是颜色,不带任何主观感情的色彩。他垂眼,看见人类少女倒在自己怀里,魔气转瞬间便贯穿少女身体,她的血溅上徐存湛衣襟,脖颈,还有脸颊。

她努力的踮起脚,环抱住徐存湛的腰,凑近对方耳边。

“都还给你啦……以后你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命运也好,因果也好——从你身上得到的一切,都归还给你。

天劫歪了歪头,美丽面容上露出几分困惑。

魔气环绕,将陌生尸体从他怀里拽走。就在少女攥着他衣襟的手即将被拽开时,天劫忽然伸手抓住了陈邻手腕。

他将那陌生的,从未见过的人类少女拽到自己眼前,目光好奇扫过她苍白脸颊。

她的手腕纤细,没有脉搏,生命力已经完全从这具身体里消失。

她死了。

死亡对天劫来说,本该是和出生一样自然的事情。他是天劫,他是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死亡的——所以他睁开眼,怀里躺着一具尸体,本来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

天劫低垂眼睫,手指尖拂过对方闭着的眼窝,低声:“怎么这么可怜呢。”

噗通——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