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桓殷只好继续举木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且默默地往前挪了两小步拉开距离。
黎安没有发现桓殷的异常。
她感觉这次的梦境似乎比上次的更加真实,竟然可以托住木板而不是直接穿过她的虚影。
那我不是也能捏到桓殷的脸?
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黎安顿时兴奋起来,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黎安低头从上往下看到幼崽嘟起来的脸颊,控制不住地伸出了邪恶的指尖。
桓殷正在面无表情地罚站,忽然感觉有根手指伸过来戳了一下他的脸。
黎安:卧槽,真的戳到了!呜呜果然好软好q弹!
桓殷顿时浑身一僵,不知道这个是人是鬼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正犹豫要不要戳穿她,就感觉脸颊被人捏了捏,听到女人自言自语,
“唔,手感真好,我都帮忙举木板了,收点好处不过分吧。”
桓殷:“?”
.
桓殷每天要做的功课很多,黎安也不知道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就一直跟在桓殷身边。
一开始她还有点偷偷摸摸,后来发现梦里的人不论干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渐渐就明目张胆起来。
桓殷清晨起来罚了两个时辰的站,才被允许吃早饭,吃完饭,又要立刻去担水挑柴,实际上桓家并不算拮据,做饭烧水都有一个嬷嬷,但桓芜要求桓殷每天必须干活炼体,否则就要一直罚站。
然而桓殷人太小,干这些活很吃力,黎安跟在旁边,时不时偷着帮运点水和木柴,或者飘在桓殷头顶遮太阳,一来二去,桓芜竟也没发现,只注意到桓殷今日似乎提前半个时辰完成了任务。
男人勉强点了点头:“还算有长进,明日继续。”
“是。”
桓殷握着勒得发紫的掌心平静地回答,却看见黎安忽然冲上去对着桓芜的背影打了一套空气拳,
“靠,你是周扒皮转世吗,自己的儿子都不心疼,多夸两句会死?”
桓殷听见她的话顿了一下。
实际上桓殷并不在乎父亲是否夸奖自己,桓芜给他布置功课,他只好做好就不会受罚,仅此而已。
桓殷看着黎安,不明白她为何义愤填膺,心里却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不知道黎安跟着自己的目的,所以一直没有拆穿,此时桓殷听到母亲唤他吃饭,应了一声回屋,走到门口,貌似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见黎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才又转过头进屋。
午饭过后,是桓殷一天里少有的休息时间,他可以午睡片刻,再起来完成剩下的功课。
不过今日桓殷刚躺在床上,就听到背后有人说他屁股看起来很好捏,桓殷吓得脸色一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癖好,早晨帮忙担水的时候,也总想找机会捏他一下,桓殷装不知道只能忍了,此时不由得怀疑起黎安的身份,会不会是书中说的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桓殷想到这里,暗自打量起对面的黎安,只见她在卧房里东摸摸西看看,发现桌上放了杯茶,好奇地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立马丢下茶杯龇牙咧嘴地扇起舌头。
桓殷看到那茶里水没少,热气却不冒了。
算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笨的狐狸精……
桓殷开始在桌案上写功课,一坐就是一下午。
黎安这个时候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的毛笔字写得比一只幼崽还难看,只能趁桓殷不注意,偷偷帮他换纸或者研磨什么的。
说是偷偷,其实黎安有时候也没注意,外人要是突然进来,就会发现有纸笔诡异地在空中乱飞,然而桓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用了。
“这么小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什么想玩,或者想要的东西吗?”
黎安看着端坐着一丝不苟写字的小号桓殷,恍惚间像是跟她刚认识那个桓殷重叠起来,不过大号桓殷跟她待太久,好像也被传染了懒病,现在时不时地开始葛优瘫了。
黎安:害,难道这就是咸鱼的神秘力量?
小号桓殷听到黎安自言自语,不由抬头瞄了她一眼,恰好黎安这个时候也抬头看他,桓殷怔了下,而黎安见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看别的什么,于是回头一望,只见她身后对着的窗户外,正立着一颗枣树。
等桓殷回过神,黎安已经从窗户飘出去了。
他放下笔,连忙跑到窗外树下,只听枣树上哗啦啦响,一颗枣子“咚”地一声正砸在他头上。
桓殷:“……”
“你摘得太多了,会被人发现。”桓殷摸了摸头,面无表情地把地上的枣子捡起来。
黎安正飞在树上快乐地摘枣,听到底下传来的声音,顿时一惊,怀里的枣子没拿稳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几个。
“你,你,你能看见我?”
小号桓殷机智地后退一步,没被枣砸到,抬头丢给黎安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黎安:靠,不愧是某人的缩小版,连损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不过黎安还记得桓殷刚才的话,匆匆从树上飘下来,“你刚才说摘枣子被人发现会怎么样?”她看桓殷望向窗外,还以为他想吃枣,才跑过来摘,要是因为这个害他挨罚就糟糕了。
桓殷本以为黎安要追问自己为什么装看不见她,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虽然他的确一直想来这颗树上摘枣子,不过不是桓殷自己要吃,而是殷娘想吃,但她体弱,没办法自己把树上的枣弄下来。
然而如果桓殷真的爬树去摘,被桓芜知道,只会骂他贪玩,先罚他功课,再把这颗枣树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