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殷看向熟睡的少女,有皎白的月光从窗户钻进来,打在她的发梢上,她脸颊又有一点红,是裹在被子里浸出的热气。
桓殷定定地看了半晌,幽黑的瞳孔里,藏起一片压抑的猩红。
黎安在梦中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盖得太厚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下来,让她有些微喘不过气,迷糊中又感觉耳后蹭上一处温热,她挣扎了下,想从被子的桎梏里逃开,身体却昏昏沉沉,渐渐地,便被睡梦吞没了意识。
眼前恍惚陷入一片熟悉的大红。
重重叠叠的帷幔撒下来,将雀跃的烛光隔在床外,又在床幔上映出两道交织的人影。
她躺在床上,眼前看不真切,却闻到一阵冷松的味道。
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绑在头顶,迫使她摆出一个微微仰头的姿势,她的脸好热,身体也是,满目的红色下只能听到胸腔里起伏的呼吸声。
然后,是衣摆在摩擦。
一截冰冷的手指从腰际钻进来,刺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瞬,却不容置疑地顺着松散的腰带,一点一点地将余下的衣衫撩开。
她声音烫得发哑,逃不掉,也喊不出来。
直到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处温凉的柔软忽然落下,掠过小腹一路往上,她耐不住,背脊颤抖得弓成一只虾米,被人掐住腰肢从床上抱起。
眼前的附着骤然掉落,却是一方红色的盖头。
她被紧抱在怀里,眼里蓄起潮湿的雾,只看清少年眼底的红痣。
……
“小姐。”
有人在唤她。
“小姐。”
黎安像是被水草缠住一般要溺毙在梦里。
外面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她忽然惊醒地睁开眼。
怎么会,她竟然会做这种梦……
黎安想从床上坐起,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她昨夜不知怎么居然枕到了桓殷的腿上,一只手环抱着他,隔着里衣,隐约触到下面肌肉的纹理,梦里那场缱绻闪过脑海,黎安顿时像过电一样把手缩回来。
然而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碰醒了桓殷。
“醒了?”
他半靠在床头,晨起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一只手微撑起额,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抚了下她的后颈,问道:“你昨夜梦到什么?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黎安听到他问,脑子瞬间被点燃,慌得脸通红,“我——”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我先去开门!”
黎安像是抓到逃跑的机会,避开桓殷探究的眼神,踉踉跄跄地没穿鞋,只裹着里衣就往门外跑。
结果她一打开门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圆立在门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险些被黎安撞倒。
小圆脸色讶然,“小姐,您这么慌慌张张地要去哪儿?”
“没,不去哪儿,”黎安站定,看见是小圆,扶着额强迫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你怎么来了?”
“哦,峰主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小圆举了举手里抱的箱子,“这里面都是峰主精心准备的补药。”
黎安:“不用,我身体挺好的,用不着补药。”
小圆摇摇头:“这个补药不是给您的。”
黎安表情不解。
小圆没说话,先是往屋里看了一眼,黎安注意到她的动作,突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小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峰主说不反对您喜欢药人,就是怕你喜欢得紧用得勤,药人亏了身子您要伤心,”
黎安顿时眼皮一跳。
小圆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不整地黎安,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把她内心看穿,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这箱子里有本去杂念的清心咒,小姐有空还是多念念吧。”
黎安被说得面红耳赤,当天就把她爹给的补药找了个柜子锁死。
我为人正直清心寡欲,这种东西桓殷一辈子也用不上!
再说了,梦里的时候,明明最后求饶的是她,要补也是她补好不好……
桓殷感觉最近的黎安有些不对劲。
她白天不缠着他下棋了,看书无聊也不闹着他念话本,泡灵泉的时候要故意错开,晚上睡觉还要抱两床被子,仿佛突然之间变听话了,就是眼神撞上他视线的时候,时不时会耳朵发红地躲开,然后抱着一本不知哪来的小册子,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