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桓殷打断,他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转头便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黎安怀里抱着小白,她拉开门,就见桓殷独自一人站在门外。
“醒了?”桓殷抬眼,见黎安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挑了下眉,缩在黎安怀里的雪貂顿时“咻”地一声跳下来跑掉。
“穿这么点出来,不冷?”桓殷说着,习以为常般要去捏她的手指。
然而黎安却不自觉地缩了下手。
她表情一僵,抬头看向桓殷,桓殷却像是毫无察觉,自然而然地把人拉到怀里。在金蟾峰的这段时间,他像是突然长高了许多,黎安被他拉过去,脸正靠在胸膛。
明明是偏冷的体温,却感觉一瞬间脸被烘烫。昨夜一些细碎的回忆骤然在脑海里浮现,黎安不自觉红起耳根,刚想退开一点,就感觉有手臂托着她,从地上抱起来。
黎安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桓殷的脖颈,就看见他面无表地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光裸的脚上。
好像是在怪她没穿鞋袜。
黎安缩了缩脚趾,假装没被发现,她趴在桓殷的颈窝,隔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地问道,“桓殷,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吗?”
桓殷正抱着人往床边走,听到这句话,手臂收紧,停下来偏头看她。
第61章
“嗯。”桓殷凝着她, 半晌低道。
他神色无波,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甚至腾出手来, 细细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
然而黎安却从他冰冷的指尖感到一阵寒意, 下意识瑟缩躲开:“是谁?”
她小声追问。
桓殷指尖微顿。
片刻, 他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瞳仁漆黑, 不容抗拒地将黎安的头发拢好。
“问那么多作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因为生日宴宿醉一场,黎安那日起床, 自然是又没能去上课,好在接下来就是休沐,黎安堆了好几门课的典籍,还算有时间补上。
不知道是不是生日醉酒的原因,休沐这几天,桓殷对她似乎比以往更加粘人一些。
从早起帮她梳头, 到夜里暖床喂灵力,不说百依百顺, 但几乎寸步不离。
然而黎安看到他, 不知怎么, 却总有些闪躲, 借口要补抄课业, 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窝在书房里, 翻来找去, 不知道寻什么东西。
休沐过后, 今天又到去天极宗主峰修习的日子。
因为宗主玉衍对魔族的清绞,主峰上的守卫又增加了几倍, 黎安下了傀儡鹤,才知道连来上课的低阶弟子都要逐一盘查。
黎安脸色几不可察地变白,还没开口,便见桓殷已神色自若地通过查验。
他回头,见黎安还愣在原地,“怎么,不舒服?”
“没事,”黎安回过神,兀自将指尖缩衣袖,“下雪天,手有点冷,早知道今天也请假好了。”
说完,像是没有看见,略过桓殷想来牵她的手,埋头通过查验往学堂走。
桓殷表情僵硬了一瞬,半晌,少年垂眸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看向黎安走远的背影。
不过等到了学堂,黎安才知道,今天的剑术实操课,不知怎么改成了修真史,并且只让弟子们自行到书库修习,课后再由授课的师尊抽查。
“怎么回事,修真界还有上自习这一说?”黎安不解,小声地自言自语。
旁边的周栩听到,立刻巴巴地凑过来插嘴:“听说是玉衍宗主最近对魔族下了绞杀令,别说剑修,我们杏林峰的药修长老都被宗主派去除魔,授课的师尊自然人手不够了。”
不过嘛,他是药修,本来剑术就差,修真史虽然无趣,那也比挨师姐的板子好。
“啧啧,往年倒不见宗主这般劳师动众,看这架势,管他哪里的魔,都得刮层皮下来。”
周栩喃喃道,却没察觉黎安听完,神色微变。
既然是上自修,黎安只好跟着一众弟子领了去书库的牌子,但修真史一向枯燥无聊,大多数弟子进了书库,不是三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便是缩在角落里偷懒。
照理说,这种自习课应该最合黎安的心意。
但今天的黎安一反常态,进了书库,竟然没有先抢蒲团摸鱼打盹,反而同许多学霸弟子一样,在书架上东翻西找。
天极宗藏书多,在整个修真界也排得上号,各种典籍史记繁多,但如此,黎安找起东西也更加费劲。
不一会儿,她额头便冒出一层细汗。
但黎安顾不得解开身上的毛领披风,她袖子里已经塞了不少典籍,此时急着把另一本要找的书拿下来,拍拍灰,正准备塞进怀里,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
“你在找什么?”
黎安一惊,拿书的手抖,下意识想挡住封皮,回头才惊觉竟是贺峥。
他身上没有穿常规的弟子服,而是一套红色禁袍,黎安来的时候在路上见过,被宗门安排除魔的弟子都这样穿。
黎安后背顿时一紧。
她听说贺峥最近一直跟在玉衍身边做事,几乎不再来天极宗上课,却不知会在书库与对方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