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运起体内灵修,却只觉得磅礴得吓人。
“这是我的战利品。”
他还是那样笑着,语气轻轻地落在她的耳畔,而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轻抚了抚她的长发。
“那人吸食了你的灵力,自然要成百上千的还回来才是。”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脸上染上一抹不大正常的潮红,眸子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湛蓝,蕴着她不曾窥见过的嗜血与疯狂。
虽是勉力收了狐耳与狐尾,维持着正常人的形态,可谢扶玉仍是察觉了不对。
他整个人的重量倚在她身上。
她双臂环住江陵,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
“试图伤害阿姐的人,也都应该死掉......”
他倚着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不对,不能痛快地死,他们该受尽折磨......”
几瓣桃花落在了他的发上,谢扶玉听着他无意识的絮语,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察觉到他的妖性。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那只无害的小雪狐,也只是那个始终伴着她的追随者。
可她偏偏忽视了,他也是一只妖兽。
他需要在世间与不分是非的正义一方挣扎对抗,需要面临死亡时艰难求生。
所以,他记仇,他残忍,他贪婪,他睚眦必报。
这才是他的本性。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天魂宗人曾说他点了他们三栋房子。
而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里,他都在用情感与理智,同他的本性一次一次相抗。
他明明可以趁危险时弃她不顾,可他没有。
他明明可以冷眼旁观她的痛苦,可他也没有。
他明明可以独自化解掉这些灵力,可他还是选择给了她。
她这才发现,比起她之于他的那一点点喜欢,他的爱意显然要汹涌的多。
只是太过无声。
无声到他自己或许都不曾察觉,已经默默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小狐狸……”
她抱着他,仍旧抵在山石上。
江陵却只静静趴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身上有些烫。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凝起灵力,正要用浅薄的医修知识看能不能让他好一些时,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师父?”
摇光捏了捏她的腕骨,避嫌一般地默默垂了眼。
忽然意识到两人以怎样的姿势抱着,她的脸腾地比江陵的身子还烫。
但他昏迷着,她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偷情被人捉/奸的感觉,磕磕巴巴道:
“那个,你听我解释,我其实有好好扫地的。”
“哦?是吗?那你扫帚呢?”
谢扶玉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我说他是扫帚幻化的您信吗?”
“那外面躺在石墩上的又是什么?”
“是高粱穗和竹梢的结合体。”
谢扶玉老实巴交。
摇光白了她一眼,背过身去。
“别贫了,还不快把他带回去?你有办法治?”
“哦……”
江陵高出她不少,她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撑着走,显得有些艰难。
“不能搭把手吗师父,不要这么冷漠。”
“你自己的男人,还要我来搭把手,哪有这样的道理。”
“如果现在昏过去的是我未来师娘,我也会心甘情愿帮她的!”
她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