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拗地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可是他却不了解谢扶玉的心思。
她是喜欢与他亲昵,可同时也固执地希望,他能亲手将定身咒解开。
这代表了他们两人爱欲之下的尊重与珍惜。
他见她不服输地盯着自己,便赌气一般再次将手指移到了她的腰间。
只是这回没像先前那般轻柔,而是故意下了重手。
随着一声裂帛之音,隐秘便暴露在了漏进来的昏黄下。
他凝着她的双眼,指尖微微有些抖,仍是故意落在了那片柔软上,缓缓轻抚向腰间,停住。
“阿姐,你爱着的到底是谁?”
他颤着声音问道,
“从前,你是他的徒儿,碍于门规,所以退而求其次,拿我当他的替身,后来,他死了,你便再次应下我的情意,继续拿我当替代,是吗?”
这话把谢扶玉问懵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可这话带着她自己都不不曾听过的粘腻,落在江陵耳中,却又像是以羞涩为借口回避他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放在腰间的手猛地一收,紧紧抱住了她,手指插入她的发丝,吻上了她的耳根,脖颈,一点点细碎地往下。
“江陵!”
她忍不住扬高了声音,却带着轻颤。
他抬起头,却见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刹那间,他乱了心神,将先前的妒忌与醋意全然抛在了脑后,惶恐缓缓泛上了心头。
他忙扯过被子,慌乱地给她盖好,解了她的定身咒。
“对不起,阿姐。”
待他冷静了些,亦红了眼眶,坐在床檐边无助地把脸埋在掌心里。
“我只是太怕了。”
“你在害怕什么?”她不解问道。
“你走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哑,
“梦里,你情真意切地对待摇光,却始终与我若即若离。就像你我现在一样……每当我觉得我离你近了些,你便又似有似无地将我推远。你明明说,你喜欢的是我,可你却不曾为我精心打扮过……你明明喜欢我吻你,你的气味不会骗人,可你的眼神里却都是抗拒……你就和梦里一般无二,都是在骗我。”
她仰面躺在充斥着他气息的床上,静静听着他的话。
他努力压抑着哭腔,却遮掩不住之中的不解与绝望。
“你笑着让我靠近,可我真的走向你时,你便又往后退去。我努力往上追着,一碰到你,却发现幻影碎了一地,一切都是虚妄。”
“我走得路太黑了,除了你,没有一点光亮,可如今,你也要是别人的了。”
谢扶玉有些恍然。
或许……妖兽之间的爱意,素来缺失了人与人之间的含蓄,喜欢便触碰,不喜欢便远离,所以,他误会了自己先前的抗拒。
她只是讨厌那个定身咒,并且,她自己暗自下过的决心,本就该是与他的纠葛越轻越好。
可她的隐忍不言,似乎变成了他痛苦的来源,让他陷入了自我折磨。
她有些心软,起身攀上了他微微耸动的肩。
“狐狸,我只喜欢过你。”
女子的柔软身体与他的背相贴,他猛地一僵。
“师父只是师父,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你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他无可替代,你同样也无可替代,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你无法在我与他之间取舍?”他仔细斟酌道。
她无奈笑了笑,侧脸贴在他的背上:
“不是取舍,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那你呢?”他喃喃问道。
“幻妖之祸,终究需要有个了结。”
听见这话,江陵的瞳仁微缩,怔然道:“所以呢?”
“所以……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她把“可能会死”说得尽量委婉。
可狐狸在这方面却并不愚笨,当即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你要拿你的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