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流徵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些狼狈,他顾不得覆眼的缎带有些偏移,忽地想起仍在画中的谢扶玉。
“石画碎了,笔,笔,谢姑娘!”
“笔在这儿。”
魑魅赶忙将丢在一旁的笔递给他。
“石画碎了,谢姑娘便会在画中受到重创,我得尽快重画一幅!”
“……先别急着画。”
魑魅扶着他站起,望向不远处半空中的谢扶玉。
谢扶玉的神情格外淡漠,无悲无喜地执剑立于云端,只是周身萦绕着黑气。
“我是鬼界之人,我再清楚不过!她这个样子,是被邪祟侵蚀,成了宿主!”
魑魅攥着宫流徵的手,紧张道,
“怎么办?你是仙族中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找我爹没用,绝音谷人手不够……”
宫流徵头脑中飞快盘算着,
“去神族,神族有可以自如穿梭六界各处的镜子!”
天门前,江陵正想着破解结印之法,却见谢扶玉的灵光远远散来,瞬间将结印击了个粉碎。
他被余震击得猛地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有些不可置信,喃喃出声:
“阿姐……”
白玉璟放下昏迷不醒的金灿灿,忙起身来到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
江陵刚要走,却听见远方一声呼喊:
“留步!”
他抬眼一看,见来人是宫流徵与魑魅。
两人落在他面前,宫流徵气喘吁吁道:
“谢,谢姑娘出事了。”
“我自然知道她出事了!”
江陵抬脚便走,却又被魑魅拉了下来。
“别,别贸然去,她邪气入体,成了宿主。”
“你是说幻妖?”江陵抬高了声音,眸中满是忧色。
“应该是吧!”
魑魅显然比宫流徵有条理的多,
“我和阿徵前来,就是为了从六世镜中求援的。那种场面,不是一人应付得过来的!”
“好,你们先去,我去稳住她。”
魑魅再欲拦截,却见白玉璟紧随其后:
“她与我师兄妹一场,我同你一起!”
江陵与白玉璟一前一后,往黑气最为浓重之处奔袭,刚停在一处山头辨识方向,他腰间的葫芦却震颤起来。
白玉璟率先留意到:
“江小兄弟,这不是师妹的葫芦吗?”
江陵将无涯壶取下来,拿在手里:“是。”
这是阿姐那天给他施咒后逃跑时留下的,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粗心忘下,只是她的东西,他习惯帮她带着。
“笃……笃……笃……”
颇有规律的敲击声从葫芦里传来,江陵有些不敢置信,把它放在耳畔,却见其中声响越来越清晰。
他与白玉璟对视一眼,拔下了塞子。
一阵白雾过去,却浮现出了摇光的魂魄。
江陵眸中带着惊讶:
“那日阿姐去见你,你便只是一缕不可触碰的魂魄?”
他温声笑笑。
“是啊,我本就是从你身上分离出来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