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成员恍然,一队人跳下楼去追,一队人将子爵团团围住,纳入保护范围内。
子爵心有余悸地急速喘息,脖颈险些被对方徒手扭断的恐惧感萦绕心头,他面色涨红,喉管被挤压产生的窒息使他猛烈咳嗽。
他抹掉嘴边涎水,视线幽深,死死盯住那一道缝隙。
银已经丧失行动能力,还有谁会来救先前的alpha,难道是执政官?
不,如果执政官在场一定不会出来阻止,一条下属的命换子爵的命,是最值当的选择。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子爵按下疑问,带人继续朝窄门赶去。
暗巷中,陈石被前方的兜帽人拉着向前跑,身后枪响不断,却没一个能真正对他们产生威胁。
兜帽人对此地极其熟悉,七拐八绕,上下奔逃,竟将身后大群追兵彻底甩脱。
他们停在一处楼内休息,房间狭小,光线暗淡。
陈石警惕地看向那人,对方浑不在意地将背后暴露给他,并且走到窗边,手指在满是烟灰污垢的玻璃上一抹,随后拿出望远镜向外观察。
“他们朝南去了,看见那栋有消防栓的白色观察房了吗,窄门应该在那,把位置标记过去发给执政官。”兜帽人说道。
陈石谨慎地看了一眼,没动。
“不用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兜帽人叹息一声,揭下帽子,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是溪崖。
“是你?”陈石松了一口气,这才走向窗边,就着溪崖抹出的干净区域确认位置,于通讯器上发送标记。
“你一直在这?”陈石和溪崖不算熟悉,只远远见过几面,知道对方是执政官安插在敌方的卧底。
“在路上拾到你们战友遗落的通讯器,得知情况后赶来的。这附近有很多伏兵,贸然接近就会和你一样下场。”
“我有把握击杀子爵。”陈石蹙眉。
“我知道。”溪崖垂头看通讯器,语气平淡,又带着令人心下一沉的无情。
“你是想说你的死是有意义的对吗?的确,击杀首领是无上荣誉,但你可能是目前最接近子爵的人,甚至比执政官要快一步。子爵死了,还有无数人可以启动沉降装置,但你死了,没人能及时跟踪子爵并确定窄门的位置。要是你真的那么急着送死,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溪崖指着远处:“在执政官到达前,只有我们有能力拖延了。”
陈石望着逐渐朝定位处汇集的殉道者,压迫感丛生,听清溪崖的话后,他又疑惑说:“但现实是你也在,等我杀了子爵你照样可以跟踪他们不是吗,说不定对方群龙无首更好击溃。”
“我一个人拦不住他们,需要帮手,我可不是打架的料。”溪崖自嘲。
“……”陈石瞟了眼对方的体格,有点信了。
两人即刻动身,在溪崖的带领下逐渐向窄门靠近。
“谢敏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他在哪?”溪崖翻过低矮墙根,飞速扫视周围情况,低声问道。
陈石沉默片刻,溪崖当即懂了。
“怪不得执政官这么慢。”溪崖不着痕迹地啧了一声,“他不会死了吧?”
“你才死了。”陈石瞪他。
“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溪崖贴靠墙壁,从腿侧抽出手枪,“他那个女性副官死了吗?”
“你怎么总问这种问题。”陈石不悦地低声道。
“战场上不问生死问什么。”
陈石心情沉重,懒得反驳,只说:“没死,都没死。”
“哦。”溪崖短促发声,又猛地一停,陈石险些撞在他身上,正要开口。溪崖回头,手指抵在唇上,让他噤声。
越过溪崖的肩膀,陈石蹲低,从百叶窗结构的通风口向外看去。
外侧是一片平坦空地,尽头是一个被防水布包裹的消防栓,后面有一堵墙,一群人在里面捣鼓着什么。周围高塔林立,各处均藏匿着狙击手,不断有子爵的亲兵四处排查,子爵站在人群中央,正不耐烦地数落他人。
——看起来是出问题了,窄门无法立即打开。溪崖用唇语朝陈石道。
陈石屏住呼吸,从窄细的缝隙中向外窥探,视角所限,他无法立刻辨清狙击手的位置,对附近殉道者的人数也没有准确判断。
——你能解决上面的狙击手吗?溪崖又问。
——人数过多,我不行。
陈石嘴唇嗡动,溪崖眼中烦闷一闪而过,陈石默默抿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来的是谢敏就好了。
正在犹豫时,有人踹开了一楼大门,脚步声透过铁楼梯向上,咚咚咚,越来越近。
两人交换眼神,溪崖犹豫片刻,手刀横在颈前一拉,眼神坚定,示意陈石。
交谈声越来越近。
“这门什么时候能打开?他们技术人员米吃狗肚子里,这点活都干不好,还要我们死守。”
“是啊,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来巡逻有什么意思,赶紧走完回去交差。”
“你小声点……别让子爵听到,我听前线的人说子爵刚手刃了银和邮差,你别触霉头。”
“开玩笑吧,子爵怎么可能杀邮差?”
“听说是银策反了邮差,子爵盛怒下把两个人都杀了,不然你以为门为什么打不开,是邮差篡改控制权把主系统给了银,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