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搬出楚家了,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跟楚云攸躺在一张床上,尽管不是在一个被窝里,也让乔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觉得兴奋激动。
他自己也难以控制。
楚云攸只是面朝着他,酣甜地睡觉,就让他觉得很幸福了。
他一整晚都在不作声地看着楚云攸的睡脸,怎么看都看不腻,明明也不怎么看得清。
以至于到了白天才觉得困倦。
一到学校,乔望就去买了两罐黑咖啡来提神,好让自己在今天的学习生活中不至于昏睡过去。
与他截然相反的,楚云攸昨晚上睡饱了,精神奕奕,下午又抱着篮球,蹦蹦跳跳地去跟同学们打比赛了。
出发前,楚云攸让乔望留在教室里补个觉,好好休息一下。
乔望睡到一半,被同学给叫醒了。
同学说:“乔望,你怎么还在这儿睡觉呢?楚云攸刚才打球受伤,被人送去医务室了!”
乔望一个激灵,瞬间什么瞌睡虫都吓没了:“楚云攸受伤了?!他现在在哪?”
同学说:“送去医务室了啊。”
乔望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就狂奔出去,跑到医务室。
楚云攸坐在椅子上,旁边围着好几个同学,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有伤,疼得皱起脸,还要装硬汉:“还好啦,也不怎么疼。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时,他看见乔望来了,目光便躲闪了起来。
校医说:“还没什么事呢,你这个铁定有事,你这个右脚踝可能骨折,手指可能有肌肉拉伤,赶紧去医院看看。”
乔望二话没说:“我带你去医院。”
乔望过来以后,其他献殷勤的人马上就都退开了,根本不敢有异议的。
谁敢有呢?
楚云攸都不说什么。
乔望打了个电话,背着楚云攸走了。
楚云攸趴在他的背上,闷声不说话,走到半路,才惊疑不定问:“……你不骂我啊?”
乔望说:“我骂你干什么?都已经受伤了。”
乔望的声音有点奇怪,楚云攸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乔望的眼眶发红,在流泪。
楚云攸再次呆住了。
咦,为什么要说是再次呢?
他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了,在他七岁那年,好像也有过一次类似的事情,那次乔望也哭了。
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乔望还是会因为他受伤而哭。
楚云攸好笑地说:“乔望,是我受伤欸,痛在我身上,你哭什么啊?”
乔望回答:“我自责,为什么你受伤的时候我一点感应都没有呢?是我这段时间太懈怠了,我就不应该放你自己去玩,以后我还是……”
话没有说完,就被楚云攸给拒绝了:“不要,我不要黏那么紧,只是一些小伤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人的一生那么长,不可能没有摔摔打打。我不能因为可能受一些小伤就什么都不去做了吧?要是一直被关在安全屋里生活那也太无聊了。”
乔望又固执起来:“那就让我陪着你。”
楚云攸没有马上回答,他把脸贴在乔望的肩膀上,太阳有些晒,这不一会儿,乔望的脖颈就汗津津了,他说:“可是,我有时候会觉得我把你困在我的身边了,这样好沉重啊,你也没有自己的自由,你不会觉得这样难受吗?”
楚云攸说到“沉重”这个词的时候。
乔望的心也在往下沉,背上的楚云攸的重量的确也很沉。
可他一点也不想放开。
在校门口接他们的莫成嶂看到乔望背着疑似“昏迷”的楚云攸出来,乔望还满脸眼泪,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楚云攸是出什么大事了。
结果楚云攸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他才发现楚云攸其实还好。
楚云攸本人看上去冷静多了。
到了医院,拍片检查,脚踝那儿有点骨裂,手指有点肌肉拉伤,小臂骨折。
楚云攸啧啧自叹:“难怪当时我就感觉好像听到了咔嚓一声,那就是骨头断掉的声音吧。没有我想的那么痛欸。”
乔望都急得要掉眼泪了,看楚云攸笑嘻嘻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够乐天。
从这一天起,乔望每天一大早就从自己家赶到楚云攸家,为了能跟爱赖床的楚云攸一起去上学。
他可以做楚云攸的人肉拐杖,背着楚云攸上楼下楼。
因为惯用写字的右手也受伤了,老师免了楚云攸可以少写甚至不写作业。
不能到处跑到处玩了,被困在课桌前,楚云攸不得不找点别的事情来做,他兴致勃勃地开始练起了左手写字。
期末考时,楚云攸的右手已经可以重新写字,他身残志坚,交换着,一会儿用左手一会儿用右手,愣是把考试全都完成了。
不光完成了,还拿到了比上学期期末更好的成绩,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