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泉订了一批送来,夜宵店写了最新的菜单上架。
鲅鱼饺子开了海就是海湾常吃的一大特色,生滚海鲜粥零零散散什么小海鲜都放点,吐净了沙泥的贝类和鱼虾一碗汇在一起,就将海洋的馈赠吃了个肚圆。
夜宵不常拿出来用的烧烤架也早早支了出来,火爆大鱿鱼和蒜蓉扇贝,一个摞一个的盘子飞快送出来,孜然香味飘得满街都是。
一定要论的话,烧烤必然是夜市顶流。
别管手艺如何,只要支了烧烤架,烧烤的味隔着几百米就能吸引得馋了的食客望风而来。更别说是叶泉卖的烧烤。
喜乐街本就在冷清点的老城区,最初晚上也就附近加班晚回家的打工人们来吃一顿,夜宵店开门后,迅速引得食客们赶来排队,附近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烧烤一出,烧烤香气霸道得就像拎着人脖子往鼻子里灌,根本无法逃脱。刚坐下的食客赶紧发消息给熟人,呼朋唤友地来撸串吃夜宵了。
烧烤不方便在店里做,叶泉支着架子往门口一站,排队的食客忍不住不停看她。
暑气未消,烧烤架前烟熏火燎的更热,叶泉带了个餐饮透明口罩,只穿了个背心五分裤。她看起来休闲又放松,仿佛随时能去走度假风大秀的明丽耀眼。
排着队的女孩看着实在觉得好看,一搜同款,不由得愣了。
对,就是地摊上一抓一大把的背心和老头大裤衩。
抬眼再看,叶泉正把烤好的扇贝夹到盘子里,递到安安崽拖着的小车上派送。
她穿得简单,肌肉流畅的修长手臂完全露了出来,微微的汗水泛出来,照得她仿佛也在闪闪发光。
夜宵店招牌下暖黄灯光摇曳,随手一拍都仿佛一张画。
要不是面前只是个烧烤架,说这是明星街拍大概都有人信。
叶泉抬眼顺着视线望去,懒洋洋笑了一声,“老板不营业,请勿拍照影响他人。”
女孩忍不住红了脸,手忙脚乱地道歉。
被俞素素领进门坐下,她还有些恍惚。
这是叶老板?
虽然知道叶老板好看,但很难立刻想起来,她是相当好看的。
平时叶老板不是待在后厨,就是往柜台一靠懒懒打瞌睡,宛如长在了摇椅里,没人去结账压根不起来的那种。再说了,进了店脑子都关注美食去了,哪里想得起来仔细端详老板?
作为厨子,看起来再瘦都不可能没有力气和肌肉。叶老板是高挑匀称的身材,平常肌肉不显,动起来实在很漂亮。
女孩忽然想起,之前还看大眼仔话题里说过,眼睁睁看着叶老板随手拎起了上百斤的东西,仿佛只拿了轻飘飘一张纸。
姐姐好飒好美!
唉,明明能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靠才华还不算,她还很有钱——可以很任性每天只开一小会店的有钱!
女孩捧着脸想了会,开开心心叫住俞素素,“我再来两份粉丝扇贝!”
叶泉继续给烧烤架上夹粉丝,有人闻到味不知不觉走近,看见是夜宵店在卖烧烤,才放心地进来。
叶泉瞥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网上冲浪之后隔壁江阳市百味串烧事件留下的后遗症。
——不放心食材。
相关热搜才下去,就在江阳市隔壁,关注了消息的人很难不反胃。看见烧烤,下意识注意一下的人还不少。
叶泉也有点被败坏胃口,这次烧烤压根就没选肉串,主打的是烤扇贝和鱿鱼。
火爆鱿鱼当小吃吃的更多,没多久就卖完了。扇贝存货□□,加上主打菜的限量,眼看能坚持到夜宵打烊前。
烤扇贝和蒸扇贝都是常见的吃法,叶泉两种都喜欢吃,但论起香味,烤扇贝能甩蒸扇贝一整条街。
烧烤既然上了,就要做到极致。诱人的香味逐个叠加,硬是把有的已经睡下的人吸引得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出来吃夜宵。
店里坐着人,外面排着长队,有个眼熟的脸庞走过来,叶泉扫了一眼,微微挑眉,手上没停。
唐易脸色红润,眼看着已经好全了,正领着一个干瘦的女孩进来。
唐易挺久没来夜宵店了,最多在网上聊几句,沟通一下小程序功能,算是半个兼职员工。他是硬拽着堂妹出来的,来到夜宵店才发现人这么多,差点没排上队。
熟悉的香味,一下子把他拉回小半年前,还在这里租房日夜加班的时候。累了一天,唯有美食能抚慰疲惫的身心。
唐易更加肯定,自己带堂妹来这里是对的。
唐易看叶老板在忙,没上去打招呼。他左右看看找到队尾,顺手在门口放出来的酸梅汁桶里接了一杯酸梅汤,递给女孩。
“小文,你整天待在家里这可不行。爷爷奶奶要是看到你这样,也会担心的。堂哥跟你说,这家店吃了心情会很好的,还会有好运气!你就什么都别想,好好吃完一顿饭,好好休息休息,也许明天一切就都好起来了呢。”
听到他提起祖父母,唐文文嘴唇颤抖了一下,一直低着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抬起头,看清了夜宵店的招牌,挂在旁边的暖黄灯光柔柔的,照亮她悲伤到麻木的眼睛。
“好……”唐文文轻声回答,不再是一路上“都可以”、“不需要管我”之类的回答。她刚开口,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好香啊。”
美食的香味瞬间将人俘虏,吃,作为人类第一本能的需求,能化腐朽为神奇,将希望的余烬点燃成火苗,慢慢重新燃烧起来。
唐易得意一笑,“是吧!我也觉得!”
唐易两人来得晚,夜宵店的烧烤已经快卖到尾声。叶泉提前数了数量,让俞素素去统计排队的人数,每人限量两只的粉丝扇贝快卖完了,后面来的如果是奔着扇贝来的,就不必排队了。
“运气不错!”排到唐易进去吃饭时,正好只有倒数五六只了。
排在他和堂妹后面的食客一遍遍数着烤架上的扇贝,仿佛在为死线倒计时,抱着“也许有人不会点扇贝”的侥幸,留下来祈祷着能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