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的温度晕染了彼此。
是她想靠近他。
太想太想。
从再次与他相遇起,藏在枯木下的灰烬便燃起了火星。
念念不忘四个字如风过星火,让枯木越烧越旺,火势竟燃成了她难以控制的局面。
她自以为的亏欠与偿还从来都拥有着沉甸甸的重量。
可在这燎原大火面前,死守了那么多年的本性,却随之融化。
不堪一击。
她时而自问。
她留在莫许身边所坚守的心怀有愧是否真的正确。
她违背本心将亏欠混淆于情许之中是不是最错误的决定。
指间那枚金灿灿的枷锁束得她动弹不得。
只是她此时才意识到,所有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似乎都抵不过她对他的贪恋。
那远超乎于她想象的贪恋。
“肖纵。”
雨声中。
她叫了声他的名字。
肖纵侧过首,将自己的耳稍稍靠近。
等待着她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可除了雨声之外,她却又什么都没说。
车门紧闭的校车里。
同学们坐在座位上吃着手中的零食。
雨滴砸在车顶啪啪作响。
响动的频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密集了起来。
“肖哥也太惨了吧……”
宋君悦坐在前排,手里攥着纸巾眼眶发红,说起话来鼻音浓重:
“但是以我对何愿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人。怎么会……为了嫁高富帅抛弃肖哥啊。”
蒋彪用外套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猜啊,纯属猜测!那个高富帅绝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把何小姐捆住了。我见他外表文质彬彬的一幅高知人士模样,总觉得内里阴得很。我都不敢靠近他!有一种走近他一步,他就能笑着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危机感。”
说着,肥圆的身体不禁颤了颤。
“你是说,他俩是被硬生生拆散的?”
宋君悦攀着身前的横杠,追问道。
蒋彪摇摇头:
“不知道,肖哥这种人咬碎牙骨都往肚里咽,能说什么?”
“完了。”
宋君悦目色一凉:
“我之前还骂他是男小叁,破坏别人家庭道德败坏。”
“你当面骂他了?”
“是啊!”
宋君悦狂点头:
“我还说他再继续纠缠何愿,会把何愿害死的。”
“完了。”
这下,换蒋彪目色一凉了:
“我就说他怎么偷偷在写辞职信……还自己在找新的司机人选。”
恍然大悟后,蒋彪摇了摇头。
他的语气落入低谷,轻笑声里挤满了苦涩:
“肖哥从来不敢靠近何小姐。好不容易凑近了两步,也不过是就想着能让她少经些风雨,生活顺遂一些而已……”
“老师!我们的大铁锅被水冲走了!”
一个同学指向窗外,惊呼道。
听言,二人紧忙大步靠近车窗。
眼前的那条浅河不知何时汹涌了起来。
河水泛滥淹过了石滩,拍岸的水位正向校车靠近。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现在不是雨季,不过短短一阵雨不至于涨水吧。”
宋君悦声出急迫,又怕有失镇静让学生们恐慌,只能将声音压低。
“这水不正常啊。”
蒋彪将车窗推开,脑袋探了出去。
当收回身时,他目色凝重了几分:
“看样子像是从上流一瞬间泻下来的……”
似觉情况不妙,蒋彪与宋君悦开启车门走下了校车。
雨帘朦胧了视线。
他们冒雨张望着彼岸。
只见。
大水已经淹没了两岸相连接的唯一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