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

玫瑰遇野风 第3节(2 / 2)

也踢她时运不好,遇见周南荀这个臭脾气的人。

摩托车在周南荀身下稳如泰山。

徐澄宣泄够了,转身要走,手腕倏地被抓住,周南荀站到她身边带着些烦躁,“发什么疯?”

“滚。”徐澄用力往下推周南荀抓着她的手,可男人的大掌像钳子钳住她手腕。

推不开,逃不掉,像囚鸟。

那些破土而出的坏情绪,疯狂生长,多日来的委屈,终化成雨滴落向大地。

手背忽感一凉,周南荀低头,一滴晶莹在凸起的青筋上散开、蔓延,接着又是一滴。

女人麻烦,女人的眼泪更麻烦。

手背像被烫了下,周南荀收回手,放轻语气,“冷?”

大晚上除了冷,他想不到其他哭的原因。

徐澄抹干眼泪,拿出手机播放她在饭店录的视频,“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是警察,如果我知道有警察在执行便衣任务,我连那间饭店都不会进。

你个大男人,心胸比针鼻还小,至于为这点事整我?”

周南荀气笑,“我整你?”

他拿出烟想点,徐澄一把抢下扔地上,质问:“不整我,你骑那么快?听不见我喊?”她眼睛又红了,“我从小就怕刺激类的活动,海盗船都不敢坐。”

周南荀唇角勾起的弧度消失,今晚风大,摩托车声也大,杂音混在一起,真没听见她喊,他略微弯腰,平视徐澄眼睛,“不瞒你说,这次任务,我们筹划再铺垫关系和龅牙套近乎,用了两周,市局领导和全队人员没有一天休息,眼看要收网,你一通电话打回原形。

在警局那会儿,我是有些生气,和你讲话语气态度不算好,但那只是一时的情绪。

歹徒不可能全部按照我们的计划走,这种任务本身就是随机应变,我们全队都明白,你是好心,没有人怪你,我更不会把工作的情绪带到生活。

至于骑车,我习惯了快速,慢了追不上人。”

徐澄弥漫心间一晚上愧意淡了,也没那么气了,可放出的其他情绪像开闸的洪水收不回去。

父亲多久会追来?

又用什么过激方法逼她结婚?

她那些梦想还能实现吗?

迷茫、不甘。

眼泪再次流下。

又哭?

周南荀直起腰,手摸进上衣兜,又摸进裤子兜,最终在手里发现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边,打火机凑近,按了几次都按不出火。

徐澄看他,抽噎着说:“拿反了。”

周南荀垂眸一看,指腹按的是打火机底端,他随手把打火机扔进路边垃圾箱,不抽了。

高大的男人和穿着他衣服的小姑娘,站在呼啸的夜风里沉默。

徐澄没办法和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讲心事,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周南荀,想冷静会儿,转身独自往前走,没走几步,腰间突然多了道力度。

纤瘦的腰肢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环住,周南荀抱着把她扛在肩上,粗暴,带着隐隐怒气。

徐澄头朝下,在后面拍打周南荀,“放我下来。”

周南荀闻而不答,三两步到摩托车前,把徐澄侧身放在前座,手臂握车把,将她圈在臂弯内,牢牢地固定住,长腿跨坐,发动引擎。

徐澄冰凉的后背,贴上坚硬有温度的胸膛。

第3章 风絮县(三)

寒风里,清月下。

树枝摇曳,马路寂静空旷,摩托车的轰鸣由远及近。

车速减慢,徐澄不怕了,安安静静地坐着,四肢裹在男人宽大的衣服里,只露张小脸在外面。

二十二点,风絮县就被黑夜裹住,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没有醉生梦死的夜间客,只有夜原本的宁静。

风干冷,吸到肺腑却畅快极了,徐澄心口那些不快被寒风带走,散在茫茫黑夜。

风吹乱她头发,发梢落在周南荀脖颈弯月似的疤上,时落时起,发丝的香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周南荀偏头躲到右边,长软的发丝跟到右边,丝丝缕缕像要钻进皮肤。

他忽然想抽烟。

旁边的三轮车超过去时,烟瘾冲到顶峰,他停下车,“把头发绑起来。”

内心宁静了的徐澄没反驳,低头从包里翻出根皮筋随意绑成低马尾。

头发绑好,摩托车却没再次启动,她偏头,“怎么还不走?”

“抽根烟。”周南荀把烟含在嘴里,左右没摸到打火机,这才想起打火机刚才扔了,他磨了磨牙,烟从嘴边拿下,投进路边垃圾桶。

身边多了个女人,烟不能随时抽,车不能骑快,猜不出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还有那烦人的头发丝,和风都吹不散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