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远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他父亲出事,陈家变天,他在美国急切需要帮助,父辈亲戚都不能找,他也找过母亲,就算当时也想过对方不会提供太大的帮助,可没想到,是直接没有回应,所有的求助石沉大海。
好像他在美国生或者死,都和她没关系。
直到他后来在美国成立了公司,赚到了钱,有了人脉,开始布局回国的事,才知道他当年发出的那些求救信息都被林远挡了下来。
朋友告诉他,林远美名其曰,陈熠驰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自己解决,他不想让长辈担心,特别母亲这几年身体抱恙,经不起打击。
另外,两家关系没那么紧密,林家也不想惹祸上身。
“我再坏,我再混蛋,也比林远好!我不至于对别人见死不救,还装得那么无辜!”
裴雪没明白:“林远对谁见死不救了?”
陈熠驰喉结滑动,突然低下头弓着腰凑近裴雪,那双漂亮而狠厉的眸子亮着诡异的暗光,这样的眼神裴雪见过很多次。
第一次是在高二的班级篮球赛决赛,陈熠驰率领的一班被逼入绝境,他被人故意犯规撞倒后,脸上挂了彩,膝盖血流不止,等他简单包扎,带伤重新上场时就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当时裴雪听到旁边的男生说,五班那群家伙完蛋了,把陈熠驰惹生气,要和他们玩真的了。
所以他现在也是真的生气,因为她和林远交往?
裴雪难捱地抬头看他,直直对上陈熠驰的眼睛,她已经决定,不管他多生气地发飙,她在他面前也必须继续假装和林远恋爱,不然林远那边就难以解释……
可男人的语气是出乎预料的温柔,特别温柔。
“小渔,我好想你。”
裴雪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的回忆如咆哮奔腾的山洪,不讲道理地浸入她的心,充盈在她的脑海,不管多细密的缝隙,涔透彻底。
也让裴雪想起,除了球场上那一次她见过这样的眼神,其余几次都是在他校外单独的公寓里。
高三的暑假,他游戏也不玩了,江斯逸那几个叫他打球也不去,谁的面子都不给,只和她赖在家里。
明明是对女生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陈熠驰,却有事没事就抱着她亲,看电影要捞进怀里抱着,喝杯饮料要用嘴和她分享,她说要回家,他就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冷着脸问明天能不能早点去接她,可明明都还没分开。
“所以你呢,这么多年,想我没有?”
“……”
裴雪不答话。
“就算是骗我,哄我也行,乖,说你也想我,我想听。”
即使两人没见面的时间有八年之久,可刻入身体的一些反应,还没被纠正过来。
没有开灯的会客室里,有一颗湿漉漉的心被按压在水里,窒息,浮沉,反复浸湿。
裴雪的眼圈慢慢变红,她努力地找回理智往后退,这一举动惹得面前的男人极度不满意,直接跟了上去,强壮的身躯把女生逼得退无可退。
裴雪的手已经退到抵着墙壁,浑身轻颤,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陈熠驰双手撑在墙上,把自己完全锢在他怀里了。
“我没有想你,我一点也没有想过你,没有,一点也没有。”
裴雪找回理智,是因为想起在二楼会议室里,张谈几人对陈熠驰亲切恭维的样子,一切都变了,不管是他们的关系,还是他们本身。
裴雪慌张地想移开他挡住她的手臂,但两人力气差距过大,她不但推不开,因为西装面料丝滑的触感,她甚至握不住。
袁甜说的那一些话自然窜进脑海,比如他现在衬衣衣袖一定也被肌肉绷紧,才这么的硬得不像话,他那么壮,她根本抵不过他。
“陈熠驰,你不要抱我,你放开我……”
裴雪的一番尝试反而让两人距离更近,气氛升温,两人几乎贴在一块了。
裴雪每一次呼吸,鼓起的胸脯都会抵住陈熠驰的胸肌,眼红变成脸红,原来又硬又紧的不止是手臂。
“你、你真的好可恶,我讨厌你,放开我!”
“不放,也不准讨厌我。”
裴雪原本是小口喘着气,可被陈熠驰坏心地一压,呼吸收紧,下一次再张开,难免变得急促。
“呼……”
没人讲话,昏暗静谧的会客室只听得见裴雪一个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本来还好,陈熠驰突然笑了声。
无限春光暧昧。
裴雪原本嫣红脸蛋再次升温,软白小手挡在陈熠驰胸前,推又推不动,不推又像是接受。
最尴尬的是裴雪一手摸着的是西装,一手贴着的是衬衫,两种不同触感,光是想象也知道,他衣衫不整。
“陈熠驰,你、你离我远点。”
陈熠驰低下头,大掌捧起裴雪的脸,她立马移开视线,可两人距离不到十厘米,她再是往外边看,也躲不过去。
“怎么不敢看我啊,小渔。”
温热的呼吸轻轻扑在女生雪白的颈项间,男人的嗓音又低又哑,带着微微磁性。
“没关系,不影响我想见你。”
热气从颈项呼到耳根,再轻轻柔柔地钻入耳朵,痒得要命。
裴雪努力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