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还不知道谢长翎在气什么,等跑堂的送来了酒,自己斟了一杯,将酒壶推了过去。
谢长翎直接侧过身去,理都不理。
行,他的地盘,他横点就横点。
桑诺不和生气的小崽子计较,只问了问阁也那个集藏门和仲簃宫的事。
简单来说集藏门就是一个避世的宗门,整体修为不算高,但足够纯净,又因为宗门千年来收集了不少珍稀罕见的功法,法器,也算是占据了一片地位的存在。
仲簃宫则不同,仲簃宫的宫主曾经是欢情宫的大弟子,后来叛出欢情宫,自立仲簃宫,收了不少妖修弟子,门内规矩不太多,弟子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和欢情宫如出一辙的则是仲簃宫的弟子也会用合欢术来修炼,让不少人都听之厌之。
桑诺眨了眨眼,不由得羡慕仲簃宫和欢情宫弟子。整日里用合欢术修炼,想必精进非常大吧。
若是她以纯狐之术修合欢,佐以修为不俗之人,她还怕自己天天拖着一个将死之躯的身体吗?
不过是说话的工夫,从楼下又上来了不少人。
为首的一个干瘦的修士手里捏着个罗盘四处掐掐看看,忽地瞥见坐在窗边喝酒的桑诺。
白衣少女,头顶狐耳,身后摇着蓬松的白软狐尾,阳光下,美艳而又清澈。
那人看直了眼,而后咬破自己的舌头大喊一声:“妖孽在这里!”
桑诺被这一嗓子妖孽给喊着了,她诧异地扭头挑眉,而后立刻转过头来。
阁也还没有反应过来,桑诺自己给她解释了。
“太丑,看了伤眼。”
阁也想到桑诺的相貌,那这个忽然冲出来的人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地底下的长相,理解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问:“那人是在说前辈吗?”
桑诺一猜就是在说她,但是她才不认。
“你做什么?!”
那人眼看着就要让桑诺那里冲,谢长翎直接抬剑拦住。
那人一愣,先是盯着谢长翎看了几眼,而后似乎认出来了。
“是胥离山的谢小君吗?在下集藏门弟子朱虢,寻找杀害同门的妖邪而来!谢小君身后的那个,可是狐妖?”
桑诺手托腮,看谢长翎怎么应对。
谢长翎想说不是也没办法,毕竟桑诺的狐耳狐尾都在,脚上绑着伏妖铃,特性十分明显。
但是这个集藏门的人上来问狐妖,他可就有些紧张了。毕竟集藏门刚死了个同门,还是被吸干精血而亡,自己这边这个又是个要人命的狐狸。
“是狐妖,但是是和我一路同行的狐妖。阁下找错地方了。”
“果真是狐妖!”那朱虢一听谢长翎的话就确定了什么,飞速说道,“我师兄的死,他们都说是狐妖所为。仲簃宫里就有个狐妖,谢小君身边这个,大概就是杀害我同门的凶手,还请谢小君将人交出来!”
谢长翎连番解释不是。
可集藏门来了不少人,都是自己师兄没了,情绪激动,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狐妖恨不得立刻拿下杀了,根本听不得谢长翎的话。
就连紧随集藏门之后赶来的几个仲簃宫弟子都跟着瞎起哄,说肯定是那个狐妖所为。
二楼围了一圈各个宗门的弟子,桑诺还很淡定,饮了杯中酒,左边看一眼,右边扫一眼,没有一个入得了眼的,还不如那个从窗外飞进来的……
“长翎!”
窗外飞进来了一个年轻清秀的修士,手持剑而来,一眼看见持剑堵在众多修士面前的谢长翎,立刻上前了去。
“梁师兄!”谢长翎见到自己师兄比较高兴,立刻请他帮忙。
“师兄帮帮忙,与集藏门的道友们说一下,我身后的狐妖当真不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集藏门的弟子已经疯魔了,开始指责谢长翎包庇狐妖。
“谢小君不要失了良心!我师兄死于狐妖之手,整个胥离山下敢出现的狐妖也只有你身后这个。你说不是她,那还是谁?!”
谢长翎和他们都要扯不清了。再怎么解释都不听。
梁四垺闻言先是看了眼坐在窗边的桑诺。
纯白之狐,艳丽魅色世殊无双,就那么坐在那里也足以想象她若是有心惹弄,会弄得多少人飞蛾扑火而去。
只一眼他立刻收回了视线。
“这个狐妖是?”
谢长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救命恩人?欠债的债主?小师叔喜欢的人,还是杀了小师叔的凶手?
二楼原本吃饭的修士们这会儿还端着碗,菜都没有现在的戏香,他们听到这里,不由得纷纷替谢长翎说话。
“那是他娘!”
“对,是这个小道友的娘。”
“别瞎说,人家把自己的娘不远万里才带到胥离山来,怎么就提前去杀了你们的人了,肯定是有误会!”
周围吃了一圈热闹的修士主动替谢长翎解释。
“可不是,狐妖固然有□□偷宝的坏妖,但是这个狐族姑娘……夫人,不一样啊,”那原本过来想要买下桑诺的壮硕修士挤了出来,拍着胸脯说道,“这可是一个为了儿子宁可带着伏妖铃的好母亲,可不能冤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