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受伤了吗?抱歉。”
桑诺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包丹药。这都是给冉酌怀的补偿。
冉酌怀面对桑诺伸出的手,最后还是将那包丹药拿走了。
“小问题。”他露出了一个笑。
桑诺低下头去,绞着手指玩。
距离擂台开始还有些时间,她可以在这个树杈上多消磨消磨,就是冉酌怀的话题不能太操之过急。她得慢慢来。
“昨日你说……”
她还没有说什么,冉酌怀已经好奇地问她。
“吃骨头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他问了。
低着头的桑诺嘴角抿着一抹笑,不紧不慢说道:“我身子弱,自小就带着病。”
冉酌怀看出来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就算是王宫里最娇生惯养的王姬,也不会走两步就煞白着脸要歇一歇。
她应该是有不足之症。
没想到她真的愿意摊开告诉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而我家的规矩就是……”桑诺抱着膝盖,歪着头看冉酌怀,被挤得歪歪扭扭的花苞头发髻碎发蓬松,让冉酌怀看失了魂。
“只有……才能将魂骨给我,从此我你一体。我说吃了你的骨头,就是……”
桑诺说完又低下头去,似乎很不好意思地捂着脸。
冉酌怀心跳漏了一拍。
他捂着胸口,察觉自己有些不妙。
不妙啊不妙,这才……只见了一次。
少年何曾见过满心满眼都写满了对他腼腆又大胆的少女,一瞬间犹如烈火烹煮,烧得他面红耳赤。
糟糕了。
蓄意靠近的狐妖,又岂是他能抵挡的。
半响,红着脸的少年一手捂眼,嗯了一声。
“……我,我知道了。等你……我等你打完。”
明明是在分餐堂人群之中,侃侃而谈编故事的口舌锋利之人,却在这一刻连个话都说不明白,磕磕绊绊,结结巴巴。
桑诺也似乎很不好意思,捂着脸嗯了一声。
一时沉默在树杈上蔓延,眼瞧着擂台那边传来击鼓声,冉酌怀慌慌张张起身,晃得整个树一颤。
“那你先去吧!”
“我,我在这里等你。”
桑诺这才抬起头来,冲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哦。”
桑诺跳下树。
笑意逐渐扩散。
“这真的是人皇血脉?这么容易就被你骗了?不会吧不会吧我们之前遇上的人皇血脉,那可是都是疑心多病的偏执主儿。”
菌子藏在桑诺的发髻里也不得安宁,忍不住传音给桑诺。
“你还记不记得霏荣,表面看起来斯文内敛的小王子,背后居然藏着那么大的一个囚牢。他想把你关起来,关到他称王为止。”
桑诺当然记得。
她遇上了不少人的人,有主动靠近的,有被动相识的。但是很多人走到最后,总是想要将她关起来。她可不愿意,所以要么闹掰了,要么反手插一刀。
比如霏荣,比如九月唐。
霏荣当初就和现在的冉酌怀有些像,刚认识就露出一副害羞腼腆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无害。
她那时候认识的人皇血脉太少,可以说都是靠着霏荣才知道,原来人皇血脉骨子里流淌的都是疑,表面上露着的都是假。
只是当时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迟,霏荣从一个斯文内敛的小殿下,变得疯狂而偏执,放自己的血囚禁她,杀了他的兄弟,用人皇血脉困住她。
幸好,霏荣最后还是失败了。
桑诺当时离开那个霏荣给她制造的囚笼时,霏荣的心口插着她的尖刀,笑得撕心裂肺,又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只要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还会找到你!天地反转,日月陨落,我也要找到你!”
桑诺想到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希望他已经称王了。”
只有称王,天降祥瑞,被天道庇护的人皇,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至于冉酌怀面对她刚刚流露出来的那点子难为情,她看在眼里,也仅仅是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