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鹤辛酒?”
这一句话,让桑诺想要逃离的步伐停下。
她从空中落地,化为本体。
梳垂发双髻的白衣少女并未理他,而是提裙踩着地垫将内室左顾右盼看了一圈。
连室内案几上摆着的松柏盆景都仔细打量过。
“我的菌子呢。”
身后坐在榻上的男人指尖一点,一个被藏起来的菌子轻飘飘顺着风落到桑诺的掌中。
没有灵识,看来是菌子太害怕将自己藏了起来。
也是,此处最低修为的也是元婴修士,全是元婴以上的修士,这种威压的确不是一个小菌子能承受得住的,难怪她怎么传话都得不到回答。
是根本无法回答。
她将菌子收下,藏了起来。
“今日之事,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看你倒霉,也算开心。”
桑诺回过头对谢落秋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嘴角的那抹弧度,也算是明目张胆。
果然,看见他有难,她就高兴了。
此处门户大开,四面窗都折合,风吹的庭中梨花纷飞,雪色落了一桌一榻,一头一身。
谢落秋也不意外。
他唯一意外的是桑诺居然会让菌子来提前告知他。
这份心思让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你开心就好。”谢落秋实话实说。
桑诺想了想,谢落秋没有记忆,对她也没有敌意,甚至还有些过分的好说话。或许真的是一个可以问些东西的时候。
“谢落秋。”
她也坦然,既然想要和他好好聊,就拿出了态度,提裙在一侧的梨花椅上落了座,侧过头去盯着谢落秋。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谢落秋拉好衣衫,整理刚刚有些零乱的发,听她此言,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她颔首。
“但问无妨。”
桑诺盯着他,忽地,嘴角又挂起了一抹充满些许恶意的笑。
“听说你是人族和魔族的混生子,真的吗?”
一上来就直接揭开人家最不堪的过去,桑诺是真的在用心欺负谢落秋。
谢落秋却坦荡地与她有些恶意的双眸对上。
“是。”
“我生母瑰裳剑主,生父是魔族。”
谢落秋根本不以此事为秘密,甚至还告诉了桑诺,他的一些童年之事。
“幼年时尚未被换血前,我被囚于生母的横来一剑峰。”
桑诺听到了一个很离谱的东西。
“换血术……”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谢落秋。
若是谢落秋当年被换了血,那他体内流淌着的就只会是他母亲的血脉,而非魔族父亲的血统。如此说来他能在仙道一路走到半步飞升的境地,也说得通了。
只是桑诺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使用换血大法。
这种有悖常理的行为,早在千年前都成为了禁术。
毕竟据她了解的换血术,那可是太过离谱的存在。别说是胥离山这种修仙门第,哪怕是魔族都没有人敢轻易施展换血术。
因为换血术是指用数十人的灵脉血脉和命,去洗涤一个人的经髓。
这种术法太过泯灭人性,也太将一人性命凌驾于众人之上,此等术法遭到了禁令。
没想到胥离山居然会为了谢落秋施行这种逆天而行的术法。
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有着瑰裳剑主血脉,而没有魔族血脉的幼子。
太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谢落秋居然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将这种本该藏到地老天荒的真相告诉她。
就这么告诉她了?
桑诺都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