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身为魔族的幼子给长子铺路,却也杜绝了长子屠杀幼子的可能。
想得很多,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幼子根本不愿意成为牺牲品。
这柄剑杀不死扶鸱郂。甚至在桑诺所猜测中,不单单是这柄剑,甚至可以说,她也杀不死。
“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还不错的选择,如何?”
桑诺笑吟吟面对被钉在树上的扶鸱郂。
他浑身是血,眼神癫狂,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还露出满是血的牙朝桑诺笑。
“嫂嫂想给我什么选择?”
桑诺伸出手去。
“来,给我一截你的魂骨,我今日饶你,如何?”
谢落秋听到这里,眉心微蹙。
却因为是桑诺的选择。他还是忍下了。
扶鸱郂噗嗤笑了出来。
“我的魂骨……纯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桑诺摇了摇手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只要给我就好了,再废话,拔了你的舌头。”
狐狸在对外人时,没有太多耐心,直接威胁扶鸱郂。
“你拿不到,”扶鸱郂笑着抬手落在自己的脖颈,“只要你们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给你们。”
“不需要他的,”谢落秋在一侧低声告诉桑诺,“你所想要的,我能给。”
桑诺一愣,扭头看向谢落秋。
是哦,他现在已经堕魔了。按照他的修为,想要成为魔尊,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吧。
如此一来,桑诺眼睛都亮了。
这下,扶鸱郂在她眼中已经连利用的价值都没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别你吧。旧友。”
桑诺笑眯眯地摇了摇七条狐尾,因为没有心脏,无法露出她原本的实力,但是七尾之狐想要送别一个扶鸱郂,也没有那么艰难。
桑诺在半空之中化作原型。白色的七尾狐浑身金光环绕,仰天一声狐鸣,七尾卷起天罚,化作一道金光涌入扶鸱郂的身体里。
扶鸱郂哪怕是这个时候还在狂笑。
“你杀不死我!没有人能杀死我!”
白狐甩着七条狐尾悠哉悠哉地落在谢落秋的头顶,坐姿端正,歪着头朝扶鸱郂说道。
“谁说,我打算在这个时候杀死你了?”
“我知道你杀不死,因为你早就不是一个你了。”
在琼芳城里的那些浑身魔气的凡人,还有柳姑娘身体,以及当初在探查柳绍的脉络时所发现的魔种,再加上今日在暗场里那些非人非魔的失败之物,她已经猜到扶鸱郂曾经做了什么,又有什么算盘打得好。
他也许是花费了数百年去经营此事,那桑诺很清楚的知道,若真是如此,一具皮囊是根本杀不死扶鸱郂的。
谢落秋也无法杀扶鸱郂,因为他们父亲留下的诅咒,也因为他们父亲对扶鸱郂的庇护。
白狐坐在谢落秋的头顶上,爪子勾着谢落秋发丝里的一抹白发。身为纯狐,狐貌可以说可爱迷人至极。歪着脑袋的甜美,是任何都无法追及的惹人怜。
“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冬眠的滋味吧。”
随着桑诺的话音落地,金光所裹挟的扶鸱郂浑身爬上一层冰霜。冰霜有生命似的攀爬,扩散,蔓延了扶鸱郂的全身。
扶鸱郂似乎想说什么,却在那么瞬间,霜花爬上他的嘴角,将他的一切淹没。
厚厚的冰霜在不断重叠,蔓延。
天空下起了雪。
几乎只是短短时间内,狂雪飞落,积雪厚到小腿深。
纯狐的雪息,是无法解开的禁锢。
桑诺被谢落秋从头顶摘了下来,抱在怀中。
小狐狸甩着七条尾巴,悠哉悠哉地。
“怎么,你的脑袋不能坐?”
谢落秋嘴角勾起。
“你当然可以。”
而后,他抱着小狐狸诺,看向被风雪掩埋的山场。
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扶鸱郂无法挣脱纯狐的雪息,就像是这一场无尽的冬眠,将他的神魂困在这一具身体里,不会死,却也不会醒。
“谢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