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可是要喊别人未婚夫的,他要是在,一刀砍了冉酌怀,我找谁说理去?”
桑诺已经做好了打算。
梳着两个花苞头的少女撑着伞,在幽暗的地下古道走了很远。
没有烛火,甚至空气都鲜少能供以呼吸。
走了不知道多远,桑诺终于看见在地下的囚牢里,潮湿着滴滴答答落水的囚牢,从顶端两侧垂着两条巨大的链条。
链条上的镣铐,紧紧锁着手腕。
被挂起的少年低着头,浑身破败,身上甚至还穿着当初桑诺曾经见过多次的红衣,只是此刻全然被污染了。
桑诺瞳色化作兽瞳,亲眼分辨了眼前的人是冉酌怀后,眨了眨眼,重新变成了清澈干净的一双杏眼。
撑着伞的少女走到囚牢旁,伸出手,努力去够那垂头不动的少年。
“冉师兄?冉师兄?”
少女急切的呼叫,终于叫的那少年缓缓抬起了头。
原本清秀俊俏的脸蛋上,此刻满是血迹。
他不知道是在此处被关押了多久,脸颊上的血迹就像是一层一层的伤好了之后又破裂开的伤痕,凝固的血痂一层叠加一层。
少年眼神甚至是有些迟缓地,来回在无目的地扫视。却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花费了一番功夫,他似乎才察觉到眼前有人。
少年盯着桑诺看了许久许久,不断地眨着眼,直到眼中终于看清桑诺样子的时候,眸子一缩,似乎认了出来。
“桑……果。”
桑诺甜腻腻地冲着他一笑,却又隐约有泪花在眼中闪动。
“是我,冉哥哥,我历经万苦,终于找到你了。”
第78章
桑诺一声冉哥哥, 直接给冉酌怀叫的眼泪啪嗒落下。
他很想忍耐,却怎么也忍不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禁中,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绝望里, 终于等来了他唯一的救赎。
少年哭得像个孩子,却还极力忍耐着哭声, 只有眼泪流过的痕迹,冲刷了脸颊上斑驳的血迹。
桑诺看着他可真可怜, 叹了口气,抬手捏了个诀, 悄然在此处拉开了一层幻境。
而后,她撑着伞大大方方穿过了牢门, 提裙蹲在了冉酌怀的身前。
他整个人被禁锢得很厉害。
双手悬空挂着链锁, 双脚被链条困在原地, 腰间甚至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铁链锁着他,贴满了符咒, 将一个修为不算多好的他认真小心的对待着。
桑诺蹲在他的面前,取出一片丝巾,轻柔地擦去了冉酌怀脸上的血痂。
他受过很多伤, 很多不是在斗法中受的伤, 更像是凡间侮辱颜面的打法, 就像是他的脸颊上最新的一层伤, 更像是受到了掌掴导致嘴角破裂。
擦去血痂后, 少年依旧清秀的容颜露出, 却和一年前截然不同了, 不同的不是相貌, 而是脸上的神情。
桑诺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冉酌怀,无奈轻叹。早先看见冉酌怀的时候, 看得出他有最接近人皇的感觉。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的遭遇。
“你受苦了。”
这么轻柔的一声,让冉酌怀咬紧牙关,死死忍着那一份心酸与泪意。
“你,你怎么来的,这里都是我二哥派人把手,外人进不来的。”
冉酌怀平复了一下心情,催促着桑诺:“你能来,我很高兴,但是这里危险,桑姑娘,快走吧。”
桑诺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走,你在王宫中,你守了我们的约定,我很高兴。”
冉酌怀闻言如被刺痛,狼狈地扭过头去。
“……抱歉,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那就给我讲故事吧。”
桑诺伞撑过冉酌怀的头顶,在伞下,菌类轻微致幻的酥酥麻麻,让冉酌怀身体减轻了不少的痛苦。
“分别不过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还有个人,自称是你呢。”
“……他是我二哥。”
冉酌怀太久没有见过外人,和人说过话,起初和桑诺说话的时候,声音还会有些结巴,苦笑着,断断续续告诉了桑诺之前发生的事情。
自从桑诺和他约定,要来庆王宫和他交换礼物后,他明知道庆王宫如龙潭虎穴,危险重重,他当初为了逃离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但是莫名其妙,他还是受到了鼓舞,想在王宫之中再见桑诺。
也许能够给她一份让她满意的礼物。
却不想,他回到庆国的时候意外发现,庆国好像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