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尊之骨到了手中, 或许就还有别的办法去进行她想要进行的事情。
摘取魔尊之骨这么一个动作,桑诺和谢落秋花费了足足三天的时间。
主要是新上任的魔尊矫情, 非说拆骨生疼,不愿就这么干巴巴的被拆一截魂骨, 一定要狐族的小仙女哄着他夸着他捧着他,说是要给魔尊大人哄得高兴了, 才肯忍痛拆骨。
桑诺是什么人,那可是纯狐族最能屈能伸的, 魔尊之骨马上拿到手了, 她自然是愿意做点姿态表态来。
因此, 纯狐族的小仙女难得多了两份温柔,伺候新任魔尊大人。
说是伺候魔尊大人, 不过是在魔尊大人带着她和谢长翎去巡视魔域领地的时候,顺手从谢长翎的零嘴罐里摸出来两条鱼干,给谢落秋塞一嘴。
反手自己也吃一根, 嘎嘣嘎嘣咬着鱼干, 朝前方巍峨而又荒凉的孤城努了努嘴。
“这也是哪个魔君的领地?”
桑诺跟着谢落秋在魔域转了两天, 魔域不大, 但是泾渭分明, 每个魔君的领地都有着严苛的界限。过界者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而如今有了魔尊的存在, 那些之前和谢落秋对着干的魔君们此刻恐怕都在抱团投胎了, 自然是没有了那些界限。
因此桑诺也能看见不少建筑迥异的领地画风。
谢落秋身着一身白衣, 腰系金绳,明明身处魔域, 却难得打扮成当年在胥离山的仙君模样。只是偌大的魔域万千魔族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更是不敢猜测这位横扫整个魔域的新任魔尊能和韫泽仙君有什么联系。
“你知道的。”
谢落秋背着手凝视着眼前被舍弃了的孤城。许是已经没有了主人,此处深感荒凉,又有不少的魔族前来翻找过什么稀罕玩意儿,到处残留着乱七八糟的魔气。
桑诺瞥了一眼。
她知道的魔君那可就很少了。谢落秋这个语气,那这个孤城原本的主人就只会是一个人。
“扶鸱郂啊。”
桑诺手指抵着下唇,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谢落秋。
“你那个弟弟,还不知道有多少分魂在外面闹事呢。不想个办法?”
谢落秋牵着桑诺走入那片孤城。
“他已经闹了不少事了。”
在外面的分魂都还好,但是扶鸱郂在魔域多年,残留在魔域的分魂才叫一个数不胜数。
本来扶鸱郂所有的作为都是在为了他的不死不灭做准备,如今虽然没有成功,却也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消灭。那些分魂寄生在旁人身上,难以察觉,难以剥落。想要彻底解决扶鸱郂,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谢落秋没有杀他的打算,桑诺也没有。
两人各有盘算,只是这个盘算可能各不相同。
“你那个父亲可真是会生崽。”
谢落秋不由得看向桑诺,这个用词,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某种崽了。
桑诺故作淡定地给他嘴里又塞了一条小鱼干。
别说,谢长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鱼干还挺好吃,几乎是在野外晃一晃,就有小猫儿上来蹭腿的好吃。
这话谢落秋可没法接。怎么说那个人都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未曾谋面,还给他留下这样一个诅咒,却到底是他母亲选中的人,不是他能置喙的。
桑诺跟着谢落秋的脚步走入这座荒城。
此处也算是很大的,扶鸱郂和谢落秋可不同,他从小就出生在魔域,根在此处,此处作为他的领地至少几百年,偌大的城几乎就是扶鸱郂过去的一切。
谢落秋带着桑诺在这座已经荒废了一年有余的孤城里逛了逛。
前任魔君所在之处,让不少魔族翻找出了好多值钱的宝贝,丹药,不值钱的扔在地上,比如一些衣裳,纸笔。
桑诺走过荒废的庭院,提裙蹲下来,她看见地上被厚厚的尘土覆盖着的一样东西,多少有些眼熟。
抬手抚去尘土,露出一叠信纸来。
她眯着眼,保持着动作良久。
身后谢落秋看着她,同样看见了落在地上散乱的信纸,心中有些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他可真是个……”
桑诺嘀咕了一句,抬手捏了个诀,将地上的信纸全都收集起来。
这些信纸似乎是早先得到过一些较好的保存,只是在这座城破败后成为了不值钱的垃圾,混在尘土中任人践踏,有些脏,也有些破。
她将这些信纸如数收集却没有多看一眼,目不斜视地将信纸装入一个匣子中,摇了摇重量,塞入芥子袋中。
桑诺没有说谢落秋也不问,只跟在她的身后继续巡视这片荒废的旧城。
“看起来这座城花了些工夫建造的,这么大,有些可惜了。”
桑诺仰着头看着那些残损的立柱。立柱上的横梁顶宇坍塌了不少,一眼就能看见沉甸甸的天空,令人阴郁的沉闷。
“这是前任魔尊的城,留给扶鸱郂的。”
谢落秋在魔域一年的工夫,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比如他那位生身父亲的一些旧事,还有那个便宜闹腾的弟弟。
“这么看是可惜了,就看回头有没有机会再看见此处辉煌之时。”
桑诺背着手环视了一圈,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