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摆摆手。
——岭南蛮夷之地,去那当官可不是什么肥差。
那里的官员吕雉随便安插,他根本不在意。
刘邦不看,吕雉便收回诏书,喊门口立着的审食其,将诏书内容今日便发出。
忙完这一切回头一瞧,刘邦仍在原来的位置坐着,手肘撑在膝盖处,掌心之上托着脸,吊儿郎当瞧着她。
“娥姁,你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见她忙完,刘邦慢悠悠开口,“你当真不再问我要什么?”
——他也知道,现在若不要,以后必会栽个大跟头。
吕雉不屑,“我倒想要,你给吗?”
“……”
这倒是。
他才不开皇后为帝的先例。
有能力之人不需要他下诏,自己便能坐到那个位置。
没能力之人的纵然应诏登基,也会很快被人拉下来。
——这种折腾后世的诏书,他才不会下!
“走了。”
刘邦起身。
刘邦身影消失在宫道处,吕雉嘴角微勾,从层层诏书压着的最低下抽出一卷诏书,抬手递给在殿内侍立的审食其,“八百里加急传信公主,一刻不得耽搁。”
刘邦猜对了,她的确有私心。
她的私心是给她的女儿再一层保障,让她百年之后天生反骨的韩信都不会再反她女儿。
“英布这厮不过一莽夫,他的计策怎能用?”
提起打仗,韩信谁也瞧不上,“你不必听他之言,我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南越自乱阵脚。”
“待他们耗于内斗损兵折将之际,便是我们坐收渔利之时。”
“你怎不早说?”
鲁元哭笑不得,“他兵快,眼下早已冲到南越边境了,首战大捷,后面应当也不不差,此时我们纵然飞马传信,只怕也来不及了。”
韩信十分嫌弃,“莽夫之勇,不堪大用。”
“既如此,我们便先不管他,先取南越诸多小国,待取完之后,再与他合兵一处。”
“好呀,都听你的。”
鲁元笑眼弯弯。
哪怕在出发之前父皇曾恶补打仗常识,但打仗这种太吃天赋,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干涉战事。
——用兵如神的淮阴侯攻取南越是杀猪用宰牛刀,她放权便好了。
鲁元从匣子里拿出虎符,交到韩信手里,“喏,给你。”
冰凉触感落在掌心,韩信眼皮微抬,瞧了鲁元一眼。
——他从未想过鲁元会直接将兵权交给他。
鲁元不懂兵,英布虽勇,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樊哙与夏侯婴更是连英布都不如,一旦他掌兵权,便意味着龙入长海,再无阻拦。
“你就这般相信我?”
韩信眉头微动,心里莫名异样,他抬眸看鲁元,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难道不怕我领兵之后便倒戈相向,将你囚禁于此?”
这似乎是个好问题,鲁元认真想了一会儿,而后眉眼更加灿烂,漆黑的眸子如墨染,“五万大军虽不多,但对淮阴侯而言,足以割据一方与我父皇母后相抗。”
“可割据一方,哪有后世子孙位尊九五来得好?”
“再者,我信你不会反叛。”
“别人说你恃才傲物,不甘人下。”
“更说你天生反骨,桀骜不驯。”
“若取天下,必先得你,若天下太平,则必先诛你。”
“可是韩信,你戎马半生,疆场饮血方定下这九州天下。”
她第一次叫韩信的名字,声音温柔又笃定,“我怎能不叫你看一眼九州天下的太平呢?”
作者有话说:
鲁元: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没关系,别人不许你,我许你呀。
说起南越,好想bb一句功臣宿将杀了大半真的不行。
刘邦在的时候南越降,刘邦一死立马打长沙,吕后不许往南越卖铁器让他们攻打自己的地盘,南越王赵佗直接掀桌子,自立为帝,朝中无大将,打个南越损兵折将,那叫一个惨,后来到汉武帝才彻底解决南越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