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峥:“当然。”
临春哼了声,又想起北姚六公主说的话,脸色再次冷下来,“那陛下这么做岂不是伤了人家六公主的心,人家瞧着可是记挂了陛下好几年呢。”
谢明峥笑意更甚,还说不是吃醋,这话酸得他都闻见味儿了。
吃醋好啊,“从前行兵打仗时,与她打过几次照面,仅此而已。”
临春将信将疑,“只打过几次照面,人家便对你记挂在心?陛下魅力可真大呀。”
不过从前京中对谢明峥仰慕的贵女便不少,这话想来是真的。那时临春还道她们肤浅,只看外表。
她转移话题,问起自己的生辰礼物:“我的生辰礼呢?你说了给我准备好的。”
谢明峥嗯了声,抬眼看向明间的方桌,桌上置了一个四方匣子,匣子上用丝带缠着,打了个好看的结。临春从谢明峥怀里下来,奔向匣子,她打开,瞧见了里头的东西。
一眼看去只有无数珍珠玛瑙玉石,一时分不清是什么物件,像是项链,又似乎太长了。她将那一团丁零当啷的东西拿出来,抖开,终于发现除却丁零当啷的珠玉之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布料。
临春皱眉看向谢明峥,谢明峥开口解答:“是一件舞衣。”
临春眉头皱得更深,显然在认真思索手里这东西怎么会是一件舞衣?这能穿么?
谢明峥看出了她的疑惑,道:“我帮阿宝穿上试试。”
临春总觉得这是个陷阱,但又对那些珠玉琳琅有些喜欢,迟疑着答应了。
他们之间这几个月坦诚相见的次数多了,临春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害羞,她褪下衣裙,让谢明峥帮她试穿那件舞衣。待穿上舞衣之后,临春的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这……
“这哪里像舞衣啊?你是不是在骗我?”她看向自己身上那些随着动作丁零当啷响动的小物件,以及那极少的布料,只能堪堪遮住一些必要的地方。
这能穿出去给人跳舞看么?
谢明峥眸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神渐渐变得浑浊,哑声道:“穿不出去,这舞衣阿宝只能穿着跳舞给我一人看。”
临春呸了声,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这礼物哪里是我一定喜欢,分明是你自己喜欢。”
谢明峥反问:“难道阿宝不喜欢么?”
这花里胡哨的,虽说不大像件衣服,但……还是喜欢的啦。
“跳支舞吧,阿宝。”谢明峥道。
殿中烧着地龙,即便只穿这么一点也不会冷,临春咬着唇,有些犹豫。
穿这衣服跳舞……
但也只有谢明峥一个人看……
又想到那位北姚六公主,他们北姚人听闻能歌善舞。
临春终是缓缓退了一步,身上珠玉琳琅响动,脚上那对金铃铛更是清脆地摇晃起来。
这个生辰临春过得格外难忘,全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翌日起来,临春都还在羞恼之中,带着这种羞恼,临春泄愤一般,将枕边的某人踹下了床。
矮桌、美人榻、床……总之整个寝殿仿佛都不堪回首,临春待在寝殿里便不由自主回忆起一些东西,索性出门走走。
临春又遇上那位北姚六公主。
北姚六公主一眼认出临春,叫住了临春,“皇后娘娘,请留步。”
临春不动声色打量着北姚六公主,而北姚六公主亦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临春,喃喃道:“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临春一怔,她这话是说……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是么?
临春又有点不高兴了。
诚然如此,昨日北姚六公主被拒绝,心中郁闷不已,她不解为何自己会被拒绝,早在当年她便告诉谢明峥,她喜欢谢明峥,倘若谢明峥愿意,可以去他们北姚做驸马,但谢明峥拒绝了。没料到,他昨日竟又拒绝了自己。
千秋节宫宴结束后,北姚六公主回到安置的宫殿,命人打听谢明峥与皇后的事,听说了那些传闻。
北姚六公主笑了笑,道:“听闻皇后娘娘当年曾与他不合,后来他娶你也是为了折辱你,后来你舍命相救,他才对你动了情?”
北姚六公主一口一个“他”,而非陛下,仿佛与谢明峥多熟悉似的,听得临春颇不是滋味。好在谢明峥昨夜已经解释过,与她并不熟稔。
临春维持着礼貌的微笑,道:“公主听到的传闻有对亦有错。对的是,本宫的确当年曾与陛下交恶,本宫当年曾命人抽过陛下一顿鞭子,恶狠狠地羞辱了陛下一番。但后面那些却是错的。”
北姚六公主蹙眉追问:“那是如何?皇后娘娘能与我讲讲么?”
临春笑道:“事实上,是陛下当年对本宫一见钟情。纵然本宫命人折辱过他,可陛下还是对本宫从此魂牵梦萦,后来想方设法,让本宫入了他的后宫。至于所谓舍命相救,也是陛下对本宫舍命相救。”
北姚六公主脸色一变,当即否认:“不可能!”
她所认识的谢明峥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应当是冷酷的、无情的,杀伐决断,怎么可能会先对一个女子如此深情,想方设法为了得到她?
临春笑容淡了些,远远地瞧见了谢明峥的身影,道:“公主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询问陛下。”
谢明峥下了朝来寻临春,得知她出门散步,便寻了过来。他行至临春身侧,顺势将她手包裹在掌心里,“怎么手这样冷?”
北姚六公主福了福身,目光被谢明峥的手刺了下,有些不死心地问:“陛下,我方才与皇后娘娘提起陛下与娘娘的故事,娘娘说,陛下对娘娘一见钟情,真的么?”
谢明峥看了眼临春,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正是事实。朕对皇后一见钟情,从此魂牵梦萦,忧思难忘。”
北姚六公主咬了咬唇,追问:“可他们都说,娘娘当年曾命人打过陛下一顿鞭子,为何陛下还对娘娘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