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
大于心乱的心虚与后怕,到底难逃。
缇婴硬着头皮抬起头:“师兄,你没事啦?”
江雪禾俯眼望她。
她假装关心他:“你手臂上有伤呀?”
江雪禾笑一下。
他笑得她心惊肉跳,又禁不住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对上他目光。
少年师兄气息已经平复,凌乱的鬼气被收回去。他状态仍不算好,脸仍是雪白的,但缇婴看一眼他被咬出血的唇,便睫毛乱颤个不停。
他眼睛幽静漆黑,与往日的清静澹泊不一样。
但他垂下的眼波如春水,仍让缇婴看一眼,便口舌皆燥。
他看到她脸红了。
他洞察她的坏心思。
江雪禾微俯身,轻声:“怎么了?”
缇婴目光闪烁。
江雪禾声音柔而哑,情绪却莫测:“还是神魂痛,要师兄渡你灵力?”
缇婴触上他幽魅清泠的乌黑眼睛。
她害怕了。
她慌道:“不、不,没有痛。”
江雪禾撩目,仍是柔声细语:“那怎么刚才就痛呢?”
他这般温柔,看着与往日无恙,缇婴却觉得,他一定是生气了。
她支支吾吾,有些害怕生气的江雪禾。
她半晌,咬牙撒娇:“师兄,我不舒服,你解开绳索,抱一抱我嘛。”
她像纸老虎一样,想发火,却不敢,便声音甜软:“你怎么老是捆我嘛?”
江雪禾俯得更近:“我为何总是捆你,你不知道?”
缇婴仰脸。
她小声:“我错了,你抱一抱我。”
江雪禾柔声:“小婴,你这次过分了,我是要罚一罚你的。”
缇婴一哆嗦,赶紧:“大人不和小孩儿计较!”
江雪禾不语。
缇婴又尝试着哭:“我不舒服……”
江雪禾:“不让你吃些苦,怎么能叫罚吗?”
缇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又没做什么嘛……那、那,看到一颗特别好吃的糖,难道你就不想去舔一舔吗?不想试一试吗?”
江雪禾:“你就不怕想吃的糖有毒?”
缇婴自信无比:“怎么会呢!”
江雪禾:“今天觉得这颗糖好吃,一定要吃到;明天觉得那颗糖也好吃,别人不给,你也非要,是也不是?”
缇婴虚弱:“我哪有那么坏嘛。”
可她也没否认。
江雪禾慢慢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缇婴的自信被他无视后,她眨眼睛:“渡、渡、渡气嘛。”
江雪禾:“你再想想。”
缇婴呜咽,语塞半天,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她只好如蚯蚓一般扭动,试图装可爱博取他同情。
她用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最伶牙俐齿的嘴巴、最软乎的声音,支吾求他半天。
她当然狡黠地知道自己哪里惹人怜爱,她便可可爱爱求他不要罚她,说他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哥哥。
江雪禾唇角浮起一丝微妙的笑。
他轻声细语:“我若非要罚你呢?”
他气息拂下来,可他根本不抱一抱她,也不揉她,不碰触她。缇婴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都因他这种折磨人的靠近而痒起来,却求不得。
缇婴有些急。
她大义凛然,忍痛挺胸:“那我怎么对你,你如何对我好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