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她的唇角向下淌。
“轰——”院中传来震动,屋舍跟着摇晃,屋中器具抖动。
放在桌面上的茶杯骨碌碌滚在氆毯上。
门外咚咚咚传来敲门:“大天官,我等无能,惊扰了您。我们很快会处理好,请大天官移驾他处更安全之地——”
南鸿一动不动。
被他织出的天命术笼罩的南鸢,唇下血渗得更多,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开。
她既无力破开天命术,又无力反抗大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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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夜静,月光疏如残雪。
缇婴和白鹿野在南鸢住处外闹出动静,山路上,江雪禾徐徐而行。
他终是上了山。
他等不来缇婴的第三盏灯。
心神不宁许久,不知她是忘了,还是不在意他——他记着她的生辰,但她连传音符都没有再亮一次。
江雪禾终是选择上山。
师妹贪玩,也许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他若是出现……她应当是记得的吧?
山道上,江雪禾忽而感应到一道浩瀚气息。
他瞬间捏诀藏身,片刻间,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从他所化的树下走过。
道袍飞扬、面容俊逸的那个持着拂尘的年轻男子,是叶穿林。气喘吁吁追着他,跟着师兄所驾的云一同下来的,是三冬。
三冬哀嚎:“师兄,我们干嘛要凑热闹?人家缇婴都没邀请你……”
叶穿林永远淡定,气定神闲:“要打动佳人,自然需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带着贺礼登门,小佳人总不会拦着不让我进吧?”
叶穿林:“我与缇婴姑娘有缘,缇婴姑娘也不讨厌我,还救了我一次,这就是缘分。”
三冬嘴抽——救你一次……那不是你故意凑上去的吗?你脸皮好厚啊。
师兄弟二人从树下走过。
叶穿林倏地抬头,看一眼树。
月飞光若流金,树影叶若雪飞,二者交映摇落,其声簌簌。
叶穿林挑一挑眉。
三冬:“师兄?”
叶穿林并不多事:“无事。晚了的话,小缇婴就不高兴了。”
三冬:“你怎么知道她会不高兴?”
叶穿林慢悠悠:“小姑娘的事,我可是为此熟读话本三百篇……”
三冬震惊:“就为了缇婴?!你这么努力吗……”
师兄弟二人走远,江雪禾才现了身。
他藏于袖中、专程带回来的礼物,此时如他的心一般,万分冰凉。
他又惊又怒,且恨白鹿野竟对此毫无察觉。
叶穿林如此表现……是因缇婴对他展示了好感?
江雪禾心中不定,有情愫如藤蔓般缠住他,勒紧他,让他焦躁惶然。
他许久才平定呼吸,想先去看看再说。
人急生乱,他需静心。
……可若是缇婴不答应他,转头与叶穿林玩得好,他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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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宫地盘的屋舍中。
南鸿:“命运说——”
南鸢蓦地抬头。
屋门被撞开,缇婴与白鹿野同时而至:“南鸢——”
南鸢蒙眼的白布,被法术波动吹开,露出她清渺的眼睛。
她的眼睛盯住南鸿:“命运说,我将忤逆你的要求,绝不出卖恩人——”
大天官的杀招到来,她施展天命术抵抗,缇婴和白鹿野捕捉到杀气,兄妹二人虽不知这父女二人的法术为何如此玄妙,却齐齐迎上前。
雪白的蒙眼白布,飘过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