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扭头背身,催促他:“不关你事,你快走吧,我一个人去玩了。”
江雪禾道:“你若是梦见些我品性不妥的事,我可以解释——我在断生道时,确实不算什么好人。但是离开那里后,我就已经改变了。
“你可以当我是恶人,当我别有企图,但是小婴,你扪心自问,我可有伤过你一丁半点?
“我是拿你当妹妹看待的,你不要怕我……纵是、纵是……我也已改了。”
他平静中,带一些低凉迷惘。
缇婴回头,悄悄看他垂眼而站的模样。
他也透过帷帽在看她。
缇婴心软了,糯糯道:“我、我没有当你是坏人,我知道你疼我,就是、就是……我心有点乱,你放我一个人离开,想清楚好不好?”
江雪禾却知,不能放她离开。
她年纪尚小,本就对一切都稀里糊涂,半推半就。他靠着一些诱哄与怜爱之心,让她对他生起几分好感。那几分好感,却经不起什么磋磨……
本就快属于他的东西了,他怎可能放她离开。
江雪禾心中乱糟糟,想着对策。
可是一团乱麻,他看不清她的问题,便没法对症下药。
思来想去,江雪禾心中凉意丛生,半晌间,只憋出来单薄的问题:“那你要去哪里?”
缇婴被问住。
她呆呆道:“就,随便去哪里啊。”
江雪禾:“不去拜见你前师父了吗?你之前不是和我说,待离开柳叶城,想回千山吗?”
可缇婴现在已经知道林青阳是江雪禾的人,一时半会并不想回去。
缇婴摇头否认,却答不出理由。
江雪禾确定她有事瞒他。
他心里更是迷惘——曾几何时,单纯的信任他、连衣服都愿意让他穿的小缇婴,竟然会对他有秘密。
是他忽略了她?
哪里出了问题?
寒风瑟瑟,江雪禾又问:“沈师叔让你与你二师兄一同去巫神宫,参与猎魔试,你也不去了?”
缇婴:“……啊,那是明年的事啊。现在又不着急。而且沈师叔也没催我。”
她为了说服师兄离开,当他面,取出传音符,向玉京门传信,向沈玉舒问好。沈玉舒那边没有回应,缇婴就向江雪禾摊手,作出“沈师叔有事忙顾不上我”的无辜表情。
缇婴顾盼神飞,眼珠轻转,瞥目间,显然心已经飞远,不在此驻足。
她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性情温和的师兄也一定会再一次地顺着她。
缇婴就挤出一丝笑,朝师兄挥挥手,洋洋得意:“师兄,那我走啦……”
她扭身间,江雪禾跨前一步,拽住了她手腕,把她拖了回来。
她还没意识到危险。
缇婴道:“你又要塞我吃的喝的了么?我不要总依靠你啦,我可以自己历练……”
江雪禾声音在她耳边淡道:“我没有要塞给你吃的喝的。”
缇婴怔一怔,失落地、无所谓地“哦”一声。
江雪禾清而哑的声音继续,如扣着她的手腕一样,一点点收紧:“因为,我没打算放你走。”
缇婴瞪大了眼。
她被他拽着,在他怀里强自拧个身,他并没有制止。
她面对他仰头,瞪着他。
帷帽俯下来,江雪禾轻声:“小婴,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缇婴:“什么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帷帽后,他神色淡淡的。
江雪禾却微微笑一下,轻软的纱擦过她的脸,缇婴懵懂间,听到江雪禾说:“我不能任你总这样胡闹。”
缇婴挑衅:“那你要怎么办?”
江雪禾淡声:“打你手心你是不长记性的。”
缇婴放下心,见他不打她,便更有一丝自得:“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我性子可烈可硬了,你越是欺负我,我越是不和你玩。你好声好气,我还给你一点面子。你……”
“啪——”
她的放狠话还没结束,就感觉某处被人重重打了一掌。
过快过果断的过程,她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一掌就结束了。她迟钝半会儿,才感觉到臀上热辣辣的,有点痛。
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