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缇婴同样茫然:“据我所知,无支秽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顶多、顶多……从你们中杀出一个秽鬼王,成为无支秽中最厉害的存在。难道你说的是,秽鬼林中已经诞生了一个秽鬼王?”
就好像……玉京门诞生的那一头?
万千无支秽中杀出来的秽鬼王……可比玉京门那头,可怕得多了。
沈二:“应当没有吧……应当是别的一些东西。我还在琢磨。”
他陷入沉思。
缇婴陪他想了想,没有想出来,便把这难题抛给他了。
沈二肩头一重。
他低头,看到躲懒的缇婴靠在他肩上。
她眼神躲闪,脸颊绯红,并不看他,而是低头胡言乱语地安抚他:“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的。”
沈二:“这么相信我?”
缇婴:“对呀。因为你真的很……”
她眼神中浮起些戾气。
想到他的昔日所为,她不可能一点怨愤也没有。
她语调便古怪:“你真的很算无遗漏啊。你什么都算啊,什么都逃不出你的预料啊。
“你给自己设好了这个局,说明你早有准备……你以前和我说过,你不打无准备的仗。想来你早就安顿好了一切,眼下你做什么,以前的你应该都有预料,最终结果很大可能会变成你早就想好的那样。
“你相信你自己吧。”
缇婴想着江雪禾。
她心不在焉:“从死亡、到新生、到仇怨……你心中一向有数。
“你想得非常清楚,谁也没有你想得清楚。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想都不会太偏离你的预计。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照着你自己的安排,正常地走下去就好了。”
沈二默然。
他抬头微笑:“但你并不开心?”
缇婴:“没有!”
沈二俯身:“我是不是没有算到你,所以你不开心?”
缇婴快速撇过脸。
她心中自有郁气,眼中雾气凝然,只不愿让他看到自己不懂事的一面。
她调整好情绪,冲他仰头笑:“怎么会呢!我最相信你了!”
沈二还要说话,她却不想听,投身而来,不理会他为她刚刚涂好的丹蔻,张臂来抱他手臂。
沈二怕她指甲蹭到他衣上,只好不动,低头见她往他怀中钻。
缇婴转移话题:“你说那些追杀我的秽鬼被人控制,其实也正常。这是大天官……就是外面的坏蛋设的秘境。大天官不喜欢我们,他和那个欺负你的花长老是一条战线的,他往里面做点手脚,我都不奇怪。
“不过我现在很厉害,才不会轻易让他得手。而且他肯定不知道你的事……”
缇婴动着脑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皱了下眉头。
沈二:“怎么了?”
缇婴疑惑。
她没有任何提要,只喃喃说出自己的困惑,期间种种,全靠沈二猜测。而缇婴疑惑的是——
大天官算无遗策。
大天官和花长老一条战线,按照常理,大天官不会愿意看到缇婴与江雪禾重逢。因为缇婴深恨他们,缇婴必然要报复他们。谁会给仇人成长机会呢?
有人隐瞒了天机。
没有让大天官“看”到江雪禾在这里。
那个人……应该是青木君。
缇婴:“太奇怪了。那个青木君到底在搞什么?他总在背后做手脚,但每一次,又好像没有彻底杀死我的意图。他是那种——能杀就杀,不能杀,放过也无所谓。
“他求什么?”
缇婴看眼沈二。
难道是要她成为师兄的软肋,用她来牵制师兄吗?
缇婴心中警钟大鸣。
她立刻跳起来。
沈二没提防,还是被她风风火火的冲撞,袖口沾上了她手上的一点丹蔻。
他淡然望着袖口的一点红意,缠缠绵绵,宛如藤蔓倚树。绯红与柔白相融,他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纠缠。
缇婴却不在乎这些,缇婴很积极:“哥哥,我不和你玩了,我要修炼去了!”
沈二抬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