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肇跟离琥还没能说话,因为他们的大脑需要反应,而反应出来的东西必须是能应对这个局面的,而不是谁把话接住,一味为自己喊冤就行。
但这位殿下好像很有耐心,给了他们几秒时间。
王肇此时严肃了表情,道:“我知道今日这事的确是冒犯了殿下,我有罪,愿意承担任何结果,但殿下不能因此给我们仲裁院批这么大的罪名,这可是灭国之罪,不可儿戏。”
“当然啊,谁能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对帝国部级的高端提前下罪名?”
这话像是一巴掌。
王肇沉着脸,而他们看到殿下的手指勾着果酒杯,转了两圈,然后门外来了王府卫士跟黑袍强者,进来后,他们把拖进来的研究院成员扔在了地上。
离琥的眉心一跳,低声道:“殿下这是何意?”
“毒,肯定是一群聪明人群策群力一起研究出来的,既研究了,它就一定存在脑子里。”
王肇眯起眼,平静道:“我懂殿下的意思,不过是想查他们的脑部记忆中关于这个研究的内容,以确定我们仲裁院是否真的大不敬?无妨,坐得端行得正,我仲裁院不怕查。”
他如此理直气壮,倒让凰青玄等人不太确定了。
但凰时镜一个眼神过去,守卫拽着一个研究员的脑袋拖到她面前。
她弯腰,手指点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太阳穴位置。
“当然不怕查,因为这里都装载了一个灵魂屏蔽芯片,它是那个大蛇设备的衍生技术,当时,它一扫就能把我们这些外来人都扫个干净,有趣的是,它的数据库里面没有你们这些研究员的灵魂气息,可见是它跟你们之间必有技术支持……”
“还好我这人平时比较关心国家科研人才的身体健康……偶尔替个别退休人员偷偷检查过身体,知道你们脑子里有这个东西。”
“那么,取出它?好像不行,它是单向的,外加取出,除非是神明吧,不然没那个技术,只能你们自己解除……可是一旦解除,秘密就暴露了,你们的灵魂一定扛不住亡灵系强者的记忆阅览,所以……你们会死扛到底,对吗?”
几个研究员冷汗跌出,浑身颤抖, 王肇跟离琥没想到凰时镜对这些这么了解。
其实也可以理解,两边仇怨早已不死不休,她一定用了心……
可惜……这些人的确不敢脱离芯片。
他们一定会死扛。
果然,那个被摁住的中年研究员坚定道:“殿下,您身份高贵,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们的确是无辜的,芯片只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研究员不会把关乎帝国安危的技术暴露,绝非你说的那种大不敬……”
其实说到前面的时候,武曌这些人有些腻烦,不少官员也心里厌恶。
最讨厌这种大高帽,端着架子为所欲为。
搞得好像就他们……
众人不爽的时候,黑袍人忽然手指一勾,放出了一个青年,青年公子哥打扮,衣服都没穿好,就一条裤衩,身上一身粘腻的女人香水跟那……种味道,显然是刚从女人窝里拽下床的公子哥。
他有点懵,开口就骂。
但还没骂出声……
护卫嘎嘎几下折断手指脚趾,打断四肢碾碎,然后手指插入他的眼睛,在血水汹涌中,拖着脑壳到研究员的面前。
当着他的面。
砰!
脑浆砸裂。
那脑子都碰到她的高跟鞋鞋尖了,她弯腰,用纸巾擦拭,一头秀发微垂。
研究员脸上流淌血肉的时候,恨意还未生,就看到黑袍人手里拎出了他的另一个儿子……还有老者。
父儿。
研究员呆滞了。
而其他研究员也看到光脑释放出的……他们的血亲全部被扣押,脑子都被踩在地上。
其他人静寂着,只听到这人一边擦鞋,一边静静说:“ 你们似乎还未重视过什么是王权,也没察觉到乱世乱局之下,何谓重典。”
“意思就是,有些看起来天怒人怨的坏事,我可以干,你们不可以。”
“有些人,你们可以效忠,但别效忠错了方向。”
她指尖弹了纸巾,直起身体。
“还记得刚入王族的时候,远古祖辈通过玄壁对我说的一句话是。”
“权力在我手。”
她坐着,却居高临下,血脉深处源自帝王一脉的,她从小不知道身份也万分充沛的强势跟自信由衷而来。
那是不需要修炼,她与生俱来继承到的特质。
一个眼神,残忍,霸道,充沛了对其他人,对权力的天然控制力。
君主论的中心思想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通行的,但能实践它的人有多少?
作为扶川,她始终明白的,她跟这个世界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人命跟权力之间的价值兑换,在没有绝对因果的时候,她很难如江时镜这样的轻松写意。
生于权力,驾驭权力,在法规特权之下完全实践王权森严,乱世重典之下忽视个别人或者个别群体的所谓公平。
但这个人不需要,因为她是江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