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菡萏也不是这么柔弱听话的性子,但最终却一点点变成如今这样。我还以为她早就没了自己的性子想法,但是没想到……”
“菡萏就是菡萏!总是让我心生敬佩。”
听到这里,朱茯也觉得菡萏道友实在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她突然想起菡萏道友今夜苍白的过分的脸。
“师尊,毁掉本命命牌,似乎对修士本身有很大的伤害吧?”
凌君千摇折扇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若有所思。
“确实如此。照小四你说的,菡萏小友似乎是为了脱离家族而行动。但四大家族之人此时已经发现他们的本命命牌被毁,说不定现在已经发现他们不见了。如果他们现在离开四方洲的范围或许还能逃离,但以他们受伤的程度,现在大概还在四方洲领地范围内。”
“不幸的是,因为四大家族怀疑是我们烧毁的本命命牌,为了尽快定罪,他们只会加快速度搜查。”
朱茯顿了顿,然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照师尊这么说,菡萏道友他们岂不是被自己这一行人连累了?
那他们能不能帮帮菡萏道友?
略带恳求的视线看向了凌君千。凌君千大感头痛,看看心爱的小弟子,再看看神色沉郁的四弟子,最后猛然拍板!
“行,那我们就帮他们一把。”
“但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他们。子奕可知道他们最可能藏在哪里?”
秦子奕微微思考了下,然后笃定抬头。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菡萏的话,我知道她在哪里。”
朱茯几人并没有废话,直接在秦子奕的带领下避开那些悄悄守着他们的年轻修士,离开秦家,来到了城外一处和缓的坡道处。此处虽然出了四方洲城门,但却有四大家族之人不断搜寻,若不是朱茯几人的修为普遍比这里的修士高,恐怕也不能避开这么多人来到这里。
这个坡道看上去很和缓,并不像可以藏人的样子。但四师兄既然带他们来这里,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秦子奕仔细打量了一下北坡,这里是他和李菡萏幼时常来的地方,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秦子奕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来到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地边,秦子奕微微一顿,然后轻声道。
“菡萏,我在这里。你能出来吗?”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死寂的黑夜与他们相伴。这寂静弄得朱茯都有些替四师兄尴尬了。
四师兄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但秦子奕十分自信,他笃定李菡萏就是在这里。
片刻过后,朱茯敏锐的听见脚下的土地传来一声微弱的动静。紧接着,那片土地悄无声息的陷出一个黑黢黢的窟窿,里面传来了李菡萏特有的温柔声音。
“子奕哥哥,下来吧。”
无极宗几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等他们进去之后,那片草地又恢复了刚刚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变。
而进去之后,朱茯本以为这里会一片漆黑,但显然李菡萏等人早有准备,这个黑暗的洞穴之内有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散发着幽幽的光。这光并不强烈,也不会透过厚厚的土地在外面看出异样,就算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月华洒在草地上的样子罢了。
借着幽幽夜明珠光,朱茯打量了一下这个宽阔的洞穴,毫不意外的在这里看见了四大家族失踪的两百余年轻修士。
第一百六十五章 坦白的李菡萏
可以看出,这些年轻修士都很紧张,但言行举止之间却隐隐以李菡萏为主。即便是其他三大家族的年轻修士也一样。他们似乎担心无极宗众人会伤害李菡萏,所以在无极宗众人下来之前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试图把李菡萏包围在中间。
只从这个小动作,就能看出这些四大家族年轻修士不管姓什么,对李菡萏都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也是真心实意的愿意拱卫她。
由此可见李菡萏的人格魅力。
不过,李菡萏倒是挺信任秦子奕的,不仅让他们进来,而且这会儿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不放心的年轻修士让开。
那些修士们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让开了位置,让李菡萏得以跟秦子奕直接对话。不过,秦子奕之前一直表现的淡定沉稳,这会儿却像是被咬了舌头一样不吭声了。
“子奕哥哥,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李菡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来也巧,七年前你离家出走之前找我的时候,咱们也是在这这里相见的。”
露出淡淡的怀念之色,见秦子奕略微窘迫的脸,知道他这是想起了当初的事,于是贴心的什么都不说,只是提起今日之事。
昏暗的洞穴之中,李菡萏柔美的脸上也蒙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但她整个人却如同出鞘的利剑,锐利不可直视。似乎这个不羁的灵魂终于从家族的重重束缚之中挣脱出来,露出了自己的本来性情。
“子奕兄长,你应该知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
秦子奕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离开四方洲。”
“是的。我想离开这里。这个污浊的,拥挤的,只会让我们如同斗兽一般癫狂的地方,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待。”
“我的父母族人,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一座雕像,一座可以供别人展示的雕像。他们看我,如同在看一件不是那么满意,但总算差强人意的作品。在他们眼里,哪怕我拼命修炼,修为实力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只是一个稍微出色点儿的,可以为他们脸上增光的玩意儿而已。”
“我必须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走,不然就是不孝。你知道吗子奕兄长?我不想跟秦子涵订婚,但我甚至不能对这桩婚事多说哪怕一个字,不然我的父亲就会大声斥责我责罚我,我的母亲会整日以泪洗面,柔声呵责我的不孝。直哭的我心烦意乱,不得不听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