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似乎真的很重。”
杨狱提了几桶水,将身上的血迹洗去,走进满是药味的屋子。
王佛宝盘膝坐在床榻上,调整呼吸,好一会才睁开眼,道:“歇了三个月,也是时候上工了。明后天,去衙门上工,会有人带着你去熟悉环境。”
“上工?”
杨狱一怔:“上什么工?”
衙役,根本不是正经的衙门中人,他只交了二两银子,就从名录上勾了自己的名字。
若不然,他怎么也不可能这么久不去衙门。
“老杨的抚恤已发,又歇了这三个月,还不该上工吗?”
王佛宝又说。
杨狱这才恍然,他说的是老爷子的狱卒职位。
只是,狱卒也罢,刽子手也好,都非他所愿。
下意识的,他就想拒绝。
“凡武功修行,不外乎外练筋骨,内存一气。换血之后,你还知道怎么往下走吗?”
王佛宝适时发声,止住了杨狱拒绝的话:“我可教你一些。”
“我……”
听到这个,杨狱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还是没说出口。
他虽然今日才换血,但也发现了换血并没有他想象之中那般脱胎换骨的变化。
似乎,还缺了某种步骤。
“武功修行,远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唯有换血,才算是迈入了武者的行列。”
看出杨狱的纠结,王佛宝继续道:“可换血只是个开始,如何强大自身,还需要别的法子。也就是常说的‘外炼筋骨皮,内存一口气’。
你既换血,魏河当回传你‘服气’之法,可外炼之法,魏河并不擅长,而我,可以传你此法。”
“外练筋骨,内存一气。”
杨狱咀嚼着王佛宝的话,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谨慎询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可不信这位黑山城有名的酷吏真是个大善人。
“顶替老杨,去大牢。”
王佛宝并未隐瞒,坦然道:“数月以来,牢中狱卒莫名死去数人,背后似有怜生教的影子,我想知道,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狱卒莫名死去?”
杨狱一怔,心头莫名一寒。
莫非那白衣人之前跟踪自己,也是想对自己下手,只是因为自己搬到魏老头附近才放弃?
王佛宝也不逼他,等他思量。
片刻后,杨狱又问道:“怜生教到底只是外城的一个教派,怎么敢杀狱卒?就不怕被连根拔起?”
“哼!”
王佛宝冷哼一声,似是牵动了伤口,脸色一白,才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杨狱才心有了然,这事,只怕摆脱不了“官匪勾结”这四个字。
如若不然,区区一个外地教派,怎么能在黑山城迅速传播。
不过,这王佛宝找上自己,只怕是因为他之前出城,死伤太多吧?
知道了缘由,杨狱权衡利弊,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止是因为王佛宝所说的武功,也是因为他怀疑这怜生教只怕早就盯上了自己。
“好。”
王佛宝咳了几声,从枕头下取出一油布包递给杨狱:“我的服气法另有来历,教你不得。但这门外炼武功,却是我从一独行大盗手中得来。
可以传你。”
“铁裆功?”
打开包裹,扫了一眼,杨狱的嘴角就不由一抽。
真是朴实无华的名字。
“但凡外炼武功,无不从弱处着手,拳脚臂膀纵不练也是强处,可裆下,却是人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
见杨狱脸色不好,王佛宝不由的摇头:“连街上的泼皮,妇人都知晓这个道理,你莫非不明白?”
“这……”
杨狱后退几步,捡了个小马扎坐下,如豆灯火下,打量了一眼这本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