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山洞尽是暗红色的血污,堆积如山的尸骨之后,一女子,跌坐在墙壁一角,双臂绕膝,低头呜咽。
未等杨狱细看,眼前的景象极速拉近,好似他在以极快的速度撞向那白衣女子。
呼!
好似一层薄膜被穿透,阴暗尽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明亮,感知中的场景,再度变化。
“这是……”
杨狱回过神来。
只觉自己如炼化食材时一般,进入了幻象之中,眼前所见,是一处清幽典雅的小屋,屋内,只有一身怀六甲的女子沉沉睡着。
“这就是那女子?”
杨狱心念转动,旋即发现不对,虽然有几分相像,可这女子并非是洞中的女子……
他心中思量着,就听到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循声而去,穿透墙壁如同幽灵,小屋之外,是一家颇大的园林,内中诸多装饰无不彰显出其主人的财力非凡。
隔壁院子,一处老树下,一面如冠玉的俊朗儒生坐于树下,似在诵读经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聂文洞?!”
杨狱扫过一眼,顿时认出了这儒生。
虽年岁相差颇大,可一眼看去,就可认出此人是谁,其面相并无明显的变化。
“青女背后之人,居然真的是他?”
认出聂文洞,杨狱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只是……
压抑着心中的疑惑,杨狱看向了年轻时的聂文洞,他并不是在诵读经义,也不是在自言自语。
他手中捧着一面巴掌大,好似护心镜一般的圆镜,在与之对话?
“我已寻了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为妾,并算准时间,让我女儿生于阴年阴月阴时。你许我的道果呢?”
年轻时的聂文洞低声说着。
“难道……”
似是猜到了什么,杨狱的眼皮禁不住一跳,望向那铜镜,就见得铜镜中映出的聂文洞,也似在说着无声之语。
这就是他身怀的异宝?
杨狱心中好奇,可惜如此状态下,他只是个旁观者,无法靠近,无法触摸,更无法感应那铜镜是什么。
“……现在给你,你也无法炼化。”
杨狱不通唇语,但近距离观察,自然看得清楚,心中复盘了镜中人的话。
“你骗我?!”
聂文洞隐有怒气。
“道果何其之宝贵?更何况,你所求还非寻常,要拿道果,此时还不到时候!”
“你信不信我立马毁了你!”
聂文洞目光转冷。
“那你此生此世,也休想再见你父亲一面了……”
镜中人如是说道。
“你!”
聂文洞五指捏紧,却还是颓然叹气,咬着牙:“还需要什么条件?”
“你需要取来‘阴血藤’‘雪莲花’‘幽日菇’‘枯木草’……等药材,并严格按照分量,喂你女儿的母亲服下。”
“混账!这般多的阴煞之物吃下去,不要说一个女流之辈,便是我,只怕都要虚脱!”
聂文洞断然拒绝。
“做不做随你,可你若不做,这两年里所作所为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无法拿到道果不说,你女儿,也会因先天不足而死。”
砰!
铜镜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聂文洞气的两眼发红,恨不得当场将这镜子砸碎,却还是捡了起来。
这两年里,他做了不少违心之事,若就此放弃,他心有不甘。
“一个本就与你无甚感情的卑贱人家女子,和你自己的女儿,你任选其一吧……”
在心中模拟出镜中人的话,再联系自己的所知所闻,混杂着猜测,杨狱心中渐渐有了明悟。
数十年前,聂文洞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枚奇诡的铜镜,并在多次心里挣扎后,与其达成一致。
似乎是为了复活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