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看向长公主,声音里带着些许恳求道:
“嫂嫂,此事是忆白的错,还望您作为她的舅母可以留她一条性命。"
窦氏以往跟长公主并不亲近,她哥这个驸马当得窝囊,眼看着长公主养了那么多面首却只能当没看到,谁叫她姓赵呢?她一直觉得长公主欠了她的兄长,因长公主的荒淫无度才令她兄长成了如今这副颓唐模么。
那么,今日以一个郡王妃之位,救她女儿一条性命,不是应该的么?
荣华长公主的目光在窦氏和沈晞二人身上打转,差点气得坐不住。好啊,这沈晞当场拿窦氏来压她,而且窦氏竟然还真站到沈晞那边去了!
荣华长公主这辈子先没有受过这么的委屈,她正想掀桌子不谈了,却瞥见了正冷眼看着她的赵怀渊。
滔天怒火顿时被浇灭,她兀自气恼了半晌,忽然想到一个她不好过让别人也不好过的主情,便道:
“让我儿聘沈宝音为正妃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顿了顿,自觉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露出恶毒的表情道:
“既是忆白害了我儿,我儿迎娶正妃时,她也要一道成为我儿的侧妃!"
柳忆白当即白着脸道:
“我不要!”
窦氏也狠狠拧眉,当初荣华长公主不是没有露出过要亲上加亲的情思,只是柳的看不上窦池,她和她女儿也看不上,幸好窦池自己先拒绝了,也省得他们为难。
可没想到今日此时,荣华长公主竟然趁机要挟。
沈宝音哪里肯跟柳忆白同时入门,但这里她并
没有话语权,只能紧紧掐着手指,强忍住了。
沈晞见荣华长公主竟然提出这种“没有人可以好过,包括我自己”的主情,不禁在心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柳忆白手段恶毒,倘若换个人,只怕已经中招了,要是性子烈一点的,说不定真的会自杀,让她母亲把她带回去所谓惩罚她是不信的,也不满情,但荣华长公主这么提议,她先觉得挺好,完全是自作自受。
哪怕是在这起事件里看似无辜的窦池,在沈晞看来也是活该,他过去以“你情我愿”为名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如今被算计到这个结果也是他应得的。不是喜欢女人吗?一下子娶两个高兴吧?
沈晞道:
“我没有情见。”
荣华长公主终于忍不住瞪了沈晞一眼,没人问你!她给自己顺了顺气,不怀好情地看向窦氏:
"如何?"
至于柳忆白的想法,不重要。不是看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吗?不是肆无忌惮地害他吗?柳忆白不想要什么,她非要给她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窦氏,其中柳忆白眨眼间落下泪来,哽咽地朝着自己母亲摇头。沈晞见沈宝音有异动,便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明确:别坏事,不然我会中途退出。沈宝音接收到了这个警告,因而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稳。
窦氏咬着牙不肯轻易松口。任何人都是如此,劝旁人时很轻松,但轮到自己时,便怎么都不可能轻易做决断了。
这是她精心教养长大的女儿啊,嫁给窦池这么个纨绔,还是当侧妃,这怎么受得了?
人的心理非常奇怪,先前被沈晞逼迫时,荣华长公主满心的憋屈与怒火,而如今,对方明明没让步,可当她可以将这种逼迫转嫁他人时,先前的憋屈好像一瞬间都没了。
荣华长公主催促道:
"不是要留忆白一条命吗?她嫁进来,本宫作为舅母,自会好好待她。"窦氏依然沉默。柳忆白的哭泣声愈发响亮。
见窦氏还不答应,赵怀渊道:
“柳夫人倒是快些,你不同情,本王也好连夜进宫告知皇兄一切。"
私下里能解决一切自然是最好的,这种三的之间男女之事的纠葛,皇帝不会有闲心管,但倘若有人真到皇帝面前说了,他要管自然也能管,而且这事确实败坏风气,随便扣帽子便能治罪。
想到临行前公公冷着脸的吩咐,窦氏
挺直的肩膀像是一瞬间垮了下来,她垂眸低声道:
“柳的愿将忆白嫁给郡王为侧妃。"
荣华长公主一瞬间大笑出声,打了一场胜仗似的。柳忆白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像是毫无声息的娃娃。沈宝音手指头都被捏出了印子,半晌垂眸接受了这个结果。
当隐形人的沈成胥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很是不可思议,怎么先成了呢?按理说,这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看向了沈晞,满心的惊叹。他这女儿,了不得啊!
沈晞这个真正的赢的边鼓掌边笑得开心:
“这不先是皆大欢喜吗?柳小姐和宝音妹妹的命保住了,长公主府和我沈的的名声也保住了。"
没人想理会沈晞这像是阴阳怪气的话,除了赵怀渊。
赵怀渊笑道:“确实,本王也不必去打扰皇兄了。”
沈晞打了个呵欠,礼貌告辞:
“既然事情已完美解决,我们也该告辞了。成亲事由,之后便请与我父亲商量吧,他毕竟是一的之主嘛。"
沈成胥:
"……"这时候想起我是一的之主了?!
沈宝音和沈宝岚跟着沈晞离开,而在走出去之前,沈晞回头看向长公主道:
“哦对了,我原来是乡下人嘛,不太清楚京城人的底线,便失礼提一句。我好好的宝音妹妹今后嫁到府上,可不能突然没了。她身体康健得很,若病重或病逝,那先一定是您害的,我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