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道又低又冷的声调传入姜皎的耳畔。
不大,只足够让她听见。
“二姑娘想同我说什么?”
姜皎正欲开口,却突然想起什么。
瞪大美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随砚,“殿下如何认识我。”
沈随砚眸中似有暗火流动,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二姑娘名满上京,想来不会有人不识。”
姜皎的面容登时红透。
为何这话,从沈随砚的口中说出,便与旁人所说不同。
分明,这话她听得多了才是啊。
不仅如此,心底还尚未一分喜悦在,将她刚才要说的话全都冲散。
可终究,她还是未失了理智。
嗓若黄莺,娇柔婉转,“原来殿下认识小女,今日......”
话都到了嘴边,花丛那端的野鸳鸯已经好了,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姜皎即刻又将朱唇合上,再不说半个字。
等到两人彻底走后,这处偏僻花园才算是彻底的寂静下来。
树枝上雪掉落在地上,发出簌簌响声。
沈随砚一直沉默,等着姜皎说出后面的话来。
没有那道声音,姜皎不知怎得,面对沈随砚时反而多些紧张。
她嗓音又娇又柔,“今日之事,殿下可否当作从未发生过。”
沈随砚抬起头,朝她看去。
夜幕中弯月如钩,银月洒下几分光,不偏不倚全都落在他一双眼中。
“二姑娘所言......”
话到一半停顿最为磨人,可姜皎也只能等着沈随砚将后头的话给说完。
“我应下。”
不知是何感受,方才紧绷的情绪突然间就在此刻消散掉。
沈随砚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掠夺,精瘦手腕已经摸上腰间白玉佩。
离得近借着光亮,姜皎才看清楚白玉佩的模样。
当真时上好的玉料,透着水光,可却无半分的雕刻在上头。
姜皎还盯着他身上的玉佩,不想下一刻,玉佩就已经落到沈随砚指腹上。
他将手臂朝前伸些,放在姜皎的跟前。
“以防二姑娘不信今日我所言,这块玉佩二姑娘且拿着。”
语调不似他对圣上的冰冷沉郁,隐隐露着温热的感觉来。
她咬着唇,这玉为何要给她?
只是为个承诺,不说出去?
姜皎却又想到其他的地方。
适才,殿下好似有夸自个名满上京,莫不是,还有这些原因在其中。
她伸出手将玉佩小心接过,福身道,“多谢殿下。”
模样活脱脱似兔子得到心爱的物什一样。
沈随砚只不轻不重地“嗯”一声,转身就离开。
艳事,与姜皎为何在此,他都没问。
榴萼与蔻梢见沈随砚离开,这才到姜皎的身边来。
看见姜皎手中的玉佩,二人都有些不解,“五皇子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想以此做些什么?”
姜皎看着玉佩,又看着沈随砚远去的地方,嘟囔一句,“想必只是因本姑娘在上京中颇复盛名的缘故吧。”
榴萼与蔻梢同时笑起来,将姜皎的大氅系的更紧一些。
回到宴席上,姜酿还未归来,周氏随口问句,“怎得去了这么久。”
姜皎边说着,就见着姜酿从外头进来,“冬日衣裳厚些,这才久了点。”
周氏摸上她手背,“一会儿就回。”
姜酿也在周氏的身边坐下,周身上下满是甜腻的香气。
鬓发微松,满脸酡红,身上衣衫若是细看,还能瞧见有些不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