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紧抿,眼睛虽是放在书上,可是心思却并不在上头。
从净室中出来,姜皎只问沈随砚可用过晚饭没,得到是他已经用过就径直躺下。
两人颇为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夜,这一个多月来梦一直没有出现,可是沈随砚每晚都会帮她上药,姜皎觉着应当是不会再来。
当真的知晓梦不会再来的时候,心中却不免又有些落空。
自个不知何时,竟还有些舍不得此梦。
宁国公夫人的拜帖就下在这两日,姜皎收拾好与沈随砚一道出门。
沈随砚无事,索性陪着她一道去。
她也是要让别人知晓,虽然沈随砚不受宠,可是他的模样就已经胜过上京的无数人,谈何她嫁的不好。
两人一到,就引起众多人的侧目。
有人来寻沈随砚,让他前去做对子。
沈随砚用眼神寻问着姜皎,姜皎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两人分开,姜皎走至后边。
才到,她满身都是最时兴的料子,头上也是好几家贵女都拿不到首饰。
如此招眼,自是许多的贵女都上前来与她套着近乎,“许久不见王妃,倒是比从前更甚。”
“那是,也不瞧瞧皎皎如今嫁的是谁,自然是不同的。”
“皎皎身上的与发髻上的,都是云珮阁的时兴的吧,王爷对皎皎可真是好,不吝啬给皎皎买如此好的东西。”
皎皎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心中是在冷哼着,但是面上依旧笑脸盈盈。
她露着笑,却谦虚道:“哪有,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王爷说,若是我想要直接让云珮阁送至王府就是,不必在意旁的东西,我想着从前就是如此,现如今还是如此也并未有什么不好。”
一旁站着的贵女们面上的笑容都僵些。
从前还未出阁的时候,姜皎就是处处压了她们一头,如今还是如此,当真是要将人气坏了。
姜皎见她们都变了脸色,不免心中畅快。
可是转念一想,又在无人瞧见的地方咬着银牙。
夫君,你可定要好生赚些银两,不然你的夫人可就要被人看轻了。
慕听烟与阮桃看见姜皎的时候,她正被一群贵女围着说话。
桌上摆放的是荔枝,用冰鉴乘着。
如今逼近酷暑,酥山也都上了。
姜皎拿着勺子,没滋没味的吃着碗中的樱桃酥山。
一众贵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当真是吵闹的不行。
慕听烟来时,状似不在意的道:“今日上柱国家的段世子也来了,众位姐妹不想去瞧瞧?”
一听见段祁卿的名头,她们都来了精神。
段祁卿在上京颇有盛名,如今更是尚未婚配。
对着身边的姜皎道:“皎皎,听闻国公府的荷花开的煞是好看,我们想去瞧瞧,你可要一并去?”
姜皎吃下勺中的酥山,不紧不慢,拿着范儿道:“不必,王府中有不少,我早就已经看腻。”
她们的心思如今都不在这个上头,更是巴不得赶紧离开。
待她们都走后,慕听烟与阮桃坐下,“当真不去瞧瞧?”
从前见过一面,但是如今倒是无事,三人有说有笑地找处人少的地方朝对岸看着。
一群风流倜傥的人正在亭中对诗,段祁卿与沈随砚站在别处,不知在说什么。
姜皎的目光莫名被沈随砚给吸引过去,虽段祁卿站着,可他的模样却更加耐看些。
一身玄色的衣衫,不仅没能磨掉他身上的气质,反而显得更加翩翩。
面容表情淡淡,看似随性,却又有着无法磨灭的清冷。
慕听烟啧啧两句,“莫说,从前我并未怎得见过五殿下,上次见他还是在戏楼,今日一见,却觉着他比从前的模样更甚些,你夫君当真是不错的。”
阮桃也跟着在一边附和,“若是五殿下腿脚是好的,想来上京中有不少的贵女都想嫁,就算是不受宠,可是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谁不愿意。”
姜皎听完,唇瓣张了又闭上,荣华富贵是有,但并不多,她身上的物什,可都是当来的呢。
那边的贵女也是兴奋极了,今日不仅见到段祁卿,还看见沈随砚。
说话的声音直接就传到姜皎她们这边来,“那便是五殿下,模样竟丝毫不输段世子。”
“可不是,不仅如此,我觉着更甚一些,怎得就被姜皎看上。”
“若是五殿下早一日出现,我定能让他对我青眼有加。”
眼瞧着说着愈发地离谱起来,姜皎实在是忍不住,走过去。
头上的珠钗都在不停的晃动,彰显她现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