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我想到的其中一个解决方式,以后这些大大小小的计划实施下去之后,修仙弟子还可以接受正清联盟的任务来换取灵石,这样普通的修仙者也多了一个出路。”
洋洋洒洒说完这些之后,虞容歌看向沈泽,“你觉得怎么样?我知道我的计划有些看起来不太实际,但是……”
她本来想说,但是她有钱,她任性。就算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想要就是要得到!
结果,虞容歌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猝不及防之间撞入了沈泽的眸子当中。
沈泽只是望着她,他的面容上是一贯的沉静,可那双望来的眼眸里所承载的分量是那样的沉重。
那般庄重的目光,甚至让虞容歌一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没有不切实际。”沈泽沉声道,“你想要的,我们都将一点点实现。”
他没有多说什么,可虞容歌却懂得,这是沈泽的承诺。
无论她想要改变天极宗还是修真界,他都会陪伴她,做她最得力的副手。
这个期限会是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一辈子——直到她所有的想法都全部实现。
或许因为沈泽是个正直而拥有高道德的好人,面对他的郑重,虞容歌忽然有些喉咙发紧。
别人对她的仰慕和赞叹,她可以一笑了之,可当沈泽如此严肃地认同了她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压力。
“你知道我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善良吧?”虞容歌小声嘀咕。
“我知道。”沈泽说,“我还知道你脑海里能毁灭修真界的想法与拯救它一样多。”
虞容歌不置可否地哼哼,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不适也消失了,“还有呢?”
“过多的灵石会让你感到焦虑,所以你想要花光它们,而做这些善举是无底洞,也是最适合你想要散尽钱财的想法,因为其他花钱方式都可能会得来回利。”
沈泽望向她,目光温和,“我不知晓你为何会这样,但我知道,你选择的是拯救修真界,而非毁灭它。容歌,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为了他人而让自己犹豫。”
虞容歌真的很无语,沈泽这种正人君子放在原著里就算没早死,也一定是跟他的剑孤独终老那样的木头剑修。
她本来少有的良心因为被他如此郑重地托付而感到压力,结果沈泽反过来跟她说,别因为他而影响她自己。
虞容歌甚至怀疑沈泽的照顾型人格中会不会有些讨好型性格,因为她身边聚集的修士们,几乎每一个都想从她这里获得重视与情感支持。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是天极宗的宗主,也是这么大一门派的中心,大家自然都想得到她的注意力和关心。
只有沈泽,他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索取任何东西,反而一直在为了她而忙碌。
也是,沈泽最在乎的是师门,天极宗都成她的地盘了,他也算是天极宗的附带赠品,完全属于她了。
虞容歌忍不住想,这家伙要么是照顾讨好双重属性习惯付出,要么就是其实他们俩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亲近,除了公事公办,沈泽对她一点情感需求都没有。
后者比较离谱,应该不可能。
明明人家对她百求必应,还一贯安慰支持她,虞容歌自己联想到其他事情上了,便因此开始不爽——还有没有天理啊!
谁让她就是如此为所欲为呢。
她扬起眉,“真的?我想做什么都行?那我不想修炼了,一辈子炼气期也挺好的。”
虞容歌带着些赌气的念头,因为这是沈泽唯一一个主动希望她做的事情。
可另外一方面,她又觉得炼气期修士能活个一百多年已经不错了。
她对得道长生真的没什么兴趣,活得太久了似乎也挺无聊的。
但修炼到筑基期,活个二三百年倒是也可以,就是修炼太累了。
虞容歌自己也有些纠结不定,干脆将问题抛给沈泽了。
沈泽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支持你的。”
啧!虞容歌更不爽了。
如果真有一个打着为她好嘟囔她修炼的人在身边,虞容歌恐怕早就让那人滚了。
可沈泽妥协得如此容易,她又觉得他一点都不在乎她。
结果一抬头,虞容歌才看到沈泽低着头,本来坐姿十分端正的青年第一次搭垂下肩膀,看起来低落极了。
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消散了,虞容歌不由叹气道,“沈泽,为何你这样不开心,都不愿意与我多说几句呢?”
沈泽也抬起头。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他的目光仍然是温和沉静的。
“我不愿你被他人影响,哪怕那个人是我。”他缓声道,“容歌,我是一个被束缚惯了的人,我喜欢你自由和快乐的模样,不论你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虞容歌问他,“那我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吗?”
“嗯。”
如果是最初认识的那个时候,喜欢看人家情感道德挣扎的虞容歌一定会接着问沈泽,对他而言她和天极宗谁更重要。
如今虞容歌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将天极宗从濒临破产拉扯到如今的地步,天极宗对她而言甚至像是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将它放在问题的一端。
她又开口道,“如果几十年后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天极宗是很避讳生死这样的话题的,这自然是因为她。